谢静微趴在桌子上看舆图,他不敢动上面插好的小旗子,只能好奇地用眼睛看那一条条被徐应白划出来的行军路线和各个插着旗子的据点。
玄清子忧心忡忡地在营帐内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再次和冯安山确认:“他真去了灵州?”
冯安山道:“是啊,咱们大人带了几名暗卫去了灵州那边。”
“……”玄清子憋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声骂道,“这孩子,不要命了!”
冯安山看这位玄清子脸色不好,向来大老粗的人也忍不住给自家主帅解释道:“老师父,您老别气,咱们大人向来说一不二,拦不住的,况且大人也是想一探究竟……”
玄清子重重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些将领没一个能拉得住徐应白的。
这人就是打定主意之后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子。玄清子不由得想起当年徐应白要出玄妙观入世,十几名师叔师伯轮番劝了都没用,最后自己心一狠,把徐应白关小黑屋了,可谁知道徐应白竟然还是钻了空子下山。
最后还是玄清子妥协,还火急火燎给梅永写信,希望昔日好友多少照顾一下这逆徒。
论说徐应白在外面摸爬滚打几年,对自己的身体也了解,应当也知道轻重,可玄清子一想还是担心得不得了。
徐应白那一身旧疾,他幼时玄清子不知给他找了多少大夫,个个都说这破烂身体绝活不过二十五。
徐应白如今都二十四了。
前些日子,玄清子想到这些事情,实在是放心不下,火急火燎问了梅永徐应白如今何在,一得到消息就风风火火往徐应白这边赶。
原先他没想带谢静微,可谁知道这小子不知从哪得到的风声,还是跟了出来。
现在想来,谢静微那神鬼莫测的溜走手法,还是得了自家师父的真传,一脉相承地让人头疼。
谢静微看了那舆图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看懂一条行军路线。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对玄清子道:“师祖,我们什么时候出去找师父啊?”
玄清子摸着胡子瞪眼气道:“能怎么找?去灵州找也只是给你师父添乱罢了。”
“你师父那小兔崽子,和你一样,都不让我省心!”
他嘴上絮絮叨叨地骂骂咧咧,手上还是翻找出了一瓶药,递给了留守在营帐这边的暗卫,让他们想些办法给徐应白送过去。
彼时,灵州宁王府中的一处小院,徐应白刚刚起身。早上晨寒风重,又因为现今不是深冬早春时节,也不在长安太尉府,没有炭火可以烧。徐应白只能伸手将一件厚实的狐裘披在身上,却还是被冷得肩膀有些颤,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刚一出声,徐应白就被人裹着狐裘环抱起来。
付凌疑用那件狐裘把徐应白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个人一起坐在藤椅上。付凌疑靠着徐应白单薄的脊背,额头压在徐应白的蝴蝶骨上,鼻尖传来一阵阵属于徐应白的兰花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