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嘛,多锻炼下身体也是很好的,你等下跟着最前面的老师一块儿做就行!”
“谢谢您!”
祁幸之礼貌道谢,跟着轻快的音乐节拍,不甚熟练地做动作——抬臂,踢腿,转身。
别人是在跳舞,而完全他不一样,仿佛刚刚驯服野生四肢不久,别扭之中透着几分搞笑。
但祁幸之心情愉悦,没觉得有哪里尴尬,还有功夫跟老太太闲聊:
“奶奶,您今天一个人来?您没有舞伴吗?”
他纯粹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打探旁人隐私的意思。
毕竟这广场上不少人都有舞伴,跟随着音律的变换,一方抬高手臂,另一方优雅旋转,配合相当默契。
祁幸之同样也有“舞伴”,正是那只被他搂在怀中的圆润小熊。
关键时刻一到,他就用左手握住玩偶的手臂,以右手托住它的后背,带着沈慕庭一块儿转圈、摇摆。
沈慕庭俨然像个被挟持的人质,浑身僵硬,还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独自抗下一切,不过仰头望着祁幸之雀跃欣喜的模样,心间也涌上满足。
“舞伴,原来是有的。”
老太太静默良久才开口,神色间隐有哀戚,“但是他在前段时间丢下我一个人离开咯!”
祁幸之猛地停住,转头往旁边看去。
老人穿着一身宽松的浅色纱裙,笑容温柔,眼角的皱纹也不减她的风华。
青年有心想劝慰两句,却无从说起——
并不是每个人都如他这般,还有机会再次见到喜欢的人,能够朝夕相处、形影不离。
祁幸之和沈慕庭不需要口头上“我们在一起吧?”的表示,早已心照不宣。
正因为圆满来之不易,知晓旁人与伴侣阴阳两隔的事情时,他才会更加难受。
回家的路上,祁幸之难得沉闷,像是有一块沉重的大石压在心口。
“你怎么了?”
沈慕庭伸出毛绒爪子拍拍他。
祁幸之摇头,“没事。”
沈慕庭盯着青年看了好一会儿,显然不相信这个回答,干脆转身将小脑袋埋进他的肩窝里,胡乱地拱。
小熊玩偶细软的毛拂在祁幸之的脸庞,反反复复来回扫,泛起一阵连绵的痒意。
“别闹!好痒哈哈哈……”
祁幸之的确很怕痒,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些伤感晦涩的情绪顿时被一扫而空。
“那你还难过吗?”
沈慕庭以小男孩的声线关心起人来,更具杀伤力,听得祁幸之的心软成一滩水,越发有一种带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