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话音出口,她已被堵上了唇,眼中这轮明月将她牢牢桎梏,双眸沾染上无尽的戾气,似是如何也不会将她放过。
半晌未等来回应,奶娘稍有急切,再次轻叩了门:“夫人睡了吗?夫人?”
“我……我知晓了……”她忍着不能自已的娇吟,努力镇静而回,可话语道出唇边时,已然支离破碎,“我待会儿……待会儿就……就过去……”
身前这玉颜却似失了控,气息急促得厉害,攫取着她一切的理智与镇定,引得她再也不得隐忍,软吟声回荡于香帐内,怎般都无从休止。
“阿玉……”她不住地低声而吟,轻唤着这刻入骨髓的亲昵之称。
他作势低低一笑,于她耳旁浅声言说:“慕微休想离去……”
“嗯……”
之后所闻,她再是听不明晰,所念所想皆是凌乱不堪,她不由地面红耳赤,只得受着这狂风暴雨。
镂月裁云,花影缭乱,静影沉璧,一枕清风。陷于这皓月,这清雪,这寒潭,这浮花,她轻阖着眼眸,于此认了栽。
她如是想,朝朝暮暮,岁岁年年,有他相伴白头,这一世也算是高枕无忧。
隔日朝晨,熹光从云间流溢,倾洒着斑驳的晨影。姜慕微轻埋于身旁的清雪之怀里,惬心悠然地坐躺于床榻上,有意无意地摆弄着他肩处的细发。
忽而一阵叩门声从房门飘荡而来,她疑惑地坐直起身,有条不紊地换上一袭华裙。
颜曦奋力敲着门,口中愤然喊道:“爹爹把曦儿的娘亲偷走了!爹爹快把娘亲还回来!”
这才忆起昨夜曦儿似乎难以入睡,奶娘还特意前来告知,随后……她默默地转眸,见着“罪魁祸首”从容地行步至身侧,埋怨般瞪了一眼,仿佛言说着“都怨你”。
“颜大人恕罪,夫人恕罪,”一旁的奶娘左右为难,无奈一叹,“曦儿执意要来作扰,奴婢拉不住。”
姜慕微蹲了身,轻柔地与面前娇小身影言道:“可曦儿昨日答应让娘亲陪爹爹的。”
“曦儿反悔了!”眉眼拧在了一起,颜曦顿了顿,忽地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这是曦儿给爹爹下的战书!曦儿与爹爹之间,定要分出个胜负!”
托腮思索了一瞬,颜曦严肃而道:“胜者可拥有娘亲,败者自行退出。”
“曦儿想与爹爹比什么呀?”她茫然接过书信,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战书”二字。
颜曦再而沉思,小手指向了晴空:“嗯……比放纸鸢。”
闻言,颜谕长舒了口气,险些以为自己要丢了夫人。
故作淡然地走至其身边,他晏然浅笑:“走,爹爹带曦儿去买纸鸢。”
“爹爹此刻是曦儿的敌人,曦儿才不与爹爹一道而行,”见势谨慎地后退了一步,颜曦小跑至另一侧,轻扯着娘亲的衣袖,“曦儿要娘亲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