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此般缄口结舌,他独自一人不惧龙威而前,无疑是对身旁这道清丽莫大的拥护。
她默然少许,正讶于这位清俊将军的出现,却听得苏瀛冷肃之声响彻于金殿内。
“若是朕非赐不可呢?”敛眉厉声喝道,望着殿中之人不将皇威放于眼中,苏瀛抬手一拍龙椅,冷意直逼而下,“来人,上鸩酒。”
微许怔然般瞧着侍从将一杯酒盏端于他面前,姜慕微轻然摇头示意,却见他伸手便去触那鸩酒,尽是不望她一眼。
苏瀛见势低眉一笑,唇边不减嘲讽之意:“朕的圣旨也下了,所赐的酒也摆在了面前,难道颜爱卿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曾经处尊居显的他定是不愿在此受辱……她不知为何,此刻的她心静得可怕,心觉应是要将眼前之人留下。
赐酒(2)
在他触及之时,她一把夺过身旁的酒盏,不假思索地将杯中之酒洒落于地。
“陛下既是让本宫理政,本宫便要对这天下百姓与山河无愧,”她轻甩衣袖,将手中酒盏重重地掷落,“今夜盈月呈凶象,为护陛下安危,此事择日再议!”
杯盏落于地,清脆响声在殿中回落,苏瀛见此状,见女子如是决然,只得摊手作罢。
“既然长公主都这般义正严辞了,朕岂有不听的理。可圣旨已下,不得回撤,朕便再多给颜爱卿一日时,爱卿觉着如何?”
“微臣谢陛下隆恩。”颜谕垂目拜谢,神色未改,仍是一贯的清然。
拧眉沉思了片晌,苏瀛只觉微许烦闷,挥袖退了朝:“今日有事启奏,无事便退朝吧。”
待满朝之臣退去,待她见得眼前这圣洁之影从容行步而离,未与她道上一句,落下的只有道道冷寂,她伫立于空荡的章和殿内,听着苏瀛的轻叹声落于耳畔。
“阿姊,方才那杯鸩酒是假,里边装的,仅是清水罢了……”
从龙椅处起了身,苏瀛阖了阖双目,语气比方才柔缓了许多:“阿姊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使着浑身解数也要将那一人保下。”
姜慕微还未从适才的稍许慌乱中沉静下来,自古帝王多疑,却不曾想连那毒酒亦是试探……
可无论如何,这杯鸩酒她定会阻下,苏瀛便是盯准了这一点。
晏然扯唇一笑,她无言了几瞬,不予回望:“陛下多虑了,本宫只是觉得今日确为不宜赐酒,况且那人还是曾经执掌天下的国师。”
“朕是否多虑,阿姊心里清楚,”苏瀛若有所思了一阵,抬步走下金阶欲离殿行去,“今日起,阿姊于殿内禁足二日,待颜大人服下那鸩酒,朕再放阿姊出来。”
怒火仍未散尽,姜慕微亭亭玉立着,将身子立得端直,却较之先行一步:“陛下已下此决意,本宫多说无益。”
直径向殿门未行几步之远,她忽觉昏沉之感隐隐袭来,眼前景象徐徐模糊,轻抬纤手抚上秀额,顿然感到昏天暗地,她微阖明眸,好似怎般都立不稳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殿外日晖柔和地倾泻于面前,似柔软云雾铺展开来,渺渺茫茫,惝恍迷离,令她再是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