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关注是关注,也无需多加思虑的,总归林鹤这次去见镇国公也算是按礼行事,挑不出错来。
幕僚也对摄政王道:“林鹤这次去见也不过是遵循礼数见人而已,当不得什么。何况,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这林鹤不过是空有才学,多喜欢纸上谈兵,不足为虑。”更何况,镇国公这个老狐狸,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哪里能随便被林鹤一介书生给轻易打动的?”
摄政王自是知道这点,镇国公府浸淫朝堂百余年,早就滑不留手的不行,林鹤今日登门不说什么还好,要真是说了什么,估计镇国公先将人列位不可往来之人了。
不过,摄政王还是说了:“嗯,还是让人先看着点儿。”虽然各方面来看,这林鹤都不大可能能让镇国公府臣服的,但,凡事就怕万一,还是要看着点的好。
林鹤进镇国公府的事儿,定宁长公主府自然也是知道的,想着林鹤先前对她说的话,定宁长公主还是难免忧心,只盼林鹤今日顺利,万万不可让镇国公起嫌隙的。
被众人关注的林鹤现在正坐在镇国公的书房里,一旁还有曾经的乡试主考官雷毅相陪。镇国公世子也是在一旁相陪着,这规格不可谓不高。
林鹤不敢小觑,收拢心思,积极表现。今日机会难得,这场会面,也如同面试了。
雷家众人以雷毅跟林鹤最为熟悉,这个林鹤当时乡试时可是让他印象深刻。当时他就给了林鹤一个玉佩,让他登门拜访定宁长公主。可这小子倒是沉得住气的很,过了好久才去拜访不
说,还没用自己的玉佩,而是用的承阳伯府的名帖。
当时,雷毅跟长兄镇国公说到此事时,镇国公也是捋着胡子点头:“此子是个可塑之才,就看他会试能不能脱颖而出了。如能,过后,我们也当可推波助澜一二。”定宁的婚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摄政王一系就更有时间清理先帝遗留的人手了,对他们也是越来越不利了。
随后的事情,也是顺着镇国公等人的期盼而发展着,林鹤一路飞升,成了会元,点了探花。本来,这林鹤文武双全,端的是一个好人才,可偏偏这林鹤身体竟然如此不济,这就难免让他们预想的事情有所变化了。不过,虽然心有不甘,但到底还是心有期盼的。
也因此,镇国公府的人其实也盼着林鹤登门的。也因着如此,林鹤今日登门可谓享受到了镇国公府的超高接待规格了。
两下都有意,自然说起来话来就顺畅了好多。
林鹤开口请罪:“学生来京有些时日了,早该登门拜访老师的,可因着最终的成绩故,怕给老师丢脸,一直未有敢登门,还请老师恕罪。”
雷毅哈哈一笑:“你这小子也学会客气了,请罪就不必了。不过,照你的说法,你今日是觉得成绩颇是不错,所以才登门来的?”
林鹤赶紧道:“学生不敢,学生今日来,也是有事相求的。”
镇国公轻捋了捋胡须,镇国公世子眉头一动,这林鹤还真是坦诚的很,开门见山就说事儿?
雷毅也是满脸客气的笑容:“林探花客气了,林探花今非昔比,能得你一声相求,倒是让我等惶恐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林鹤也不再故作姿态的绕弯子了,现在在坐的都是人精,再是绕弯子也是绕不过的。
林鹤起身对着镇国公等人恭敬团团一揖:“学生今日登门,真是有事想求。学生三生有幸,得尚公主,可尚公主兹事体大,绝非小事,个中礼仪再是偏差不得的,尤其是结亲之时更是不能失了礼数,可惜学生在京城一应亲眷皆无,学生对此甚是惶恐陌生,所以,今日登门想求,万望老师相助。”
听得林鹤此言,堂上气氛顿时为之一松,原来是为了娶公主的事情。也是,这林鹤尚了公
主,但出身寒薄,现如今在京城,可谓是一应亲眷皆无,可不是要找外援的。毕竟,迎亲也得人手不是,总不好都是礼部的人员。
对此,雷毅爽快点头:“哈哈哈,你是为着迎亲之事来的。这个好说,我们家别的不多,儿郎却是不少的,到时你带着人马登门结亲就是了。”
镇国公世子也是连连点头:“届时我来安排。林公子可有其他的人手要安插,如没有,此事我来帮你办。”
林鹤赶紧起身道谢:“如此,有劳世子了。”这真是大忙,他在京城一应亲眷皆无,到时成亲的时候恐怕人手不足,太过寒薄了,他倒无所谓,但是公主的牌面是不能跌的,总不能自己成个亲,让阿宁被人嘲笑的。之前那些公主是如何成亲的,他这次一样不少的都给阿宁。
说了开头,后面就越说越融洽了。话题也渐渐的开始了衍生,不过,双方都是在试探之中,倒也没有人直戳戳的说起了诸如西郊大营的事情来。林鹤也是着重说自己关于迎亲的事情,只字不提大营的事情,也不提要人守望相助之事。
林鹤如此表现,镇国公甚是满意,如此看来,这林鹤倒也沉得住气。说实在的,镇国公还真有点怕林鹤一开口就说西郊大营的大事儿,好在,林鹤一直未有开口。表现的甚是自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不知道他日后是可以接下西郊大营的事儿的。
有时候,不怕人笨,最怕的是人聪明过头而不自知,这林鹤看来,是个聪明人且知道分寸。如此,日后多来往一二也是应当的。总归,只要林鹤跟定宁长公主成亲,就已然是摄政王一系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他们镇国公也早就摄政王眼里的肉中刺了,迟早是要被拔掉的。处在他们镇国公府这种地位,以他们如今的处境,就算是想要退下,也是退不了的。他们跟摄政王那是迟早要图穷匕见的对上的,结果只能是你死我活,没有第二种。
因此,不管是论亲疏远近,还是保命立场,镇国公府跟林鹤可谓是天然的同气连枝。两方越发的说的融洽,谈论的也越发广了些。
这次林鹤是以晚辈亲戚的姿态登门拜访的,自然的,镇国公等人也顺理成章的问了
一些林鹤的家事。林鹤的家世非常简单,其实,镇国公等人早就打听清楚了,今天不过就是走过场问一遍而已。
家事的过场走完,林鹤既然是以科举出仕,自然的就说到了科举上面了。镇国公府累世公清,学识自然不凡,考起林鹤来也是不含糊,林鹤表现的也甚是游刃有余,有理有据。
几人渐渐的说到了这次殿试的策论上来。林鹤这个探花郎的策论自然是会公示的,镇国公等人也着重从这方面说了起来。对于自己的策论,林鹤自然是熟知的,答起来也甚是游刃有余。
游刃有余之处却是少了策论中的夸夸其谈,多了经世之治的实在之处,对此,镇国公仿似不经意的道:“林公子这次答来跟殿试中写的文章却是多有不一样之处?这是为何?”
林鹤赶紧答道:“文章是做给别人看的,看的人太多,有些锋芒之处自然不好表露人前的,不过,今日跟前辈们说来自然不必有这些顾虑的。”当然不能有顾虑,自己今日登门,说是拜访,实则也是一场面试。这关乎着日后他们的联合走向,不能不表露锋芒,展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