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宁长公主府,现在林鹤正在跟秦宁对着账本仔细划重点。随着林鹤的讲解,秦宁很搞清楚了重点。这重点就是,这账本告诉他们,他们现在还有一百多万两银子的结余,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藏银地点,这一百多万两银子就能到定宁长公主手中。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甘宁道那里还有三万暗兵,现在已经化整为零了。这账本中也有暗示
,还有一本兵册,找到了,这些暗兵也就找到了。
现在线索已然找到。就看接下来,就看他们能不能最终发现这些线索提供的脉络了。
定宁长公主皱眉苦思。林鹤在旁不停的提示信息。两人越靠越近,在林鹤又一个询问过去之后,才恍然发觉,前面一缕青丝仿佛快要落到自己肩头了。
林鹤微微侧头,这青丝上面的幽香若有若无的窜入鼻息,扰的人心绪难以平定。林鹤微微定神,眼前这青丝仿若从红梅雪山上落下,黑白映衬,白的动人,黑的醉人,林鹤的手蠢蠢欲动。
终于是忍不住轻轻拂过。秦宁眉目刹那倾然,林鹤轻咳一声,不甚自在的稍稍挪了稍许。有心想要说点什么,但又怕有唐突。只得微微转了转眼神。离远点,离远点,不然,恐怕管不住自己爪子啊。使了很大的劲也不过离开了一拳头的距离。
秦宁瞬时收了收自己的坐姿,也大是有些不自在。今儿个怎么了?竟然允许林鹤跟自己坐的这么近。看看先前林鹤坐在自己对面的,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坐在自己身旁到了。可恼的是,这许久了,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秦宁不禁嗔了林鹤一眼。这一眼,秦宁半天没收回。此时的林鹤眼眸微垂,仿佛在认真的想着什么,给他这一张原本龙章凤姿的脸更是添了深邃轮廓,真真儿让人挪不开眼去。说一声郎艳独绝恐怕也是不为过的。
察觉到秦宁的目光,林鹤心里一紧,外边却是越发的淡定从容,不止有一个人夸过自己侧面尤其完美有男子汉的气概,林鹤越发的微仰下颌骨。自己的下颌骨轮廓分明,就是吴正涛这个嘴上向来不服气的家伙也是夸过好看的。林鹤绷直了身子展示着自己的侧颜。
真好看。秦宁看着看着心头如密如橘,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感知自己。小鹿乱撞,大抵如是了。
“公主殿下,属下有事禀报。”门外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屋里的静谧温然。
定宁长公主恍然回神,迅速不经意般拂了拂发烧的脸庞:“进来回话吧。”
吕剑闻声进来,快步上前。不过,看向林鹤的眼神多有犹豫。
定宁长公主摆摆手:“无妨,有话但说无妨。”
吕剑拱
手禀报:“公主殿下,探子回报,说武安侯又去面见摄政王了。”
摄政王现在如日中天,每天赶着烧热灶的人不知凡几,但这武安侯现阶段却是格外引人注目。原因无他,这次科举,他手中的竟然有两个解元。现在他对这会元也是势在必得,频频运作,大有不拿下定宁长公主驸马之位不罢休之势。
听吕剑说完,林鹤咋舌。原就对自己登门定宁长公主府引起的睹目是有心里准备的,可现在这阵仗却是让人有些出乎意料。武安侯竟然竟然直接走到了摄政王面前。
秦宁飞扬的心情瞬时冷却了下来,脸上的绯色也如潮水般退了去。见惯了朝中的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秦宁,现在却是不合时宜的愤怒不已。这些人竟然如此的迫不及待么?
不过,愤怒是愤怒,眼下的事情却是不得不重视。
就是因为怕人说辞,秦宁是从不敢插手科举之事的。不过,先前,她不插手,摄政王也是不插手的。两人在这上面形成了微妙的默契。
可现在,摄政王羽翼渐丰,恐怕也是多有不耐烦的。而一些投机之辈,想来也是看出了这一份不耐烦,毕竟,很多事情只有抓在自己手里才让人放心的。现在摄政王缺的就是这一份放心。
武安侯如此时候递投名状,难免不让摄政王动心的。
定宁长公主急速的在心里谋划了起来。科举大事,向来是天下睹目的。就是摄政王也不敢随意插手太过的。毕竟,朝中重臣都是科举出仕,天下士子归心也为此。历来科举无小事,一旦牵扯,恐怕就是摄政王也不敢说能轻易脱身的。
舆论这东西,有时候也挺有用的。尤其是这一帮子骂人不带脏字的摇笔杆子的人要是较起真来,就是稳坐天下的皇帝恐怕都有些吃不消的。君不见太祖文韬武略,积威深重,在士子聚众指责科举不公的时候,不也得低头平民愤么?
定宁长公主急速的想着办法,连连发出指令:“让人将林鹤在会试中的场场头个交卷,个个考官全部画圈点优的名声让人即刻散出去。”这个消息之前只有少数人知道,毕竟会试成绩没出来之前,这些都不好外传的。现在,却是不用等了,得赶紧将这消息
放出去。
“让人将摄政王欲要插手会试,内定会元的消息传到几位王爷耳朵里去,还有,几位阁老那边也点点,御史台那边也使人去吹吹风。”
哼,这些消息散出去,摄政王还敢明目张胆的使小动作,那就够他喝一壶的。他的政敌们可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犯错呢。科举大事,那可是事关朝廷取士,给天下寒门进阶之所,从来都是以公平公正标榜的。
这种公开、公正,不论出身,一视同仁,可是一直以来大家的共识。摄政王要是敢明目张胆的打破,这次,少说也得伤筋动骨一番。就看他觉得值不值为这武安侯争取了。
摄政王现在正在衡量值不值得。手下谋士自动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值得,就算是漏了痕迹,不过是被人指点,这西郊大营却是实实在在掌握在手里了。
一派认为不值得冒险。毕竟,这是天下取士,所涉太广,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一方面,另一方是如果一旦开了这口子,恐怕后患无穷,容易失信于人。
得人心者得天下。这西郊大营虽然重要,但也不是必须现在就拿在手里,何况现在西郊大营的实际控制权还是在他们手中,不过是缺一个最终掌控的名头罢了。为了一个名头失了民心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