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不能的。林家发迹没两年,乡里多少人见过林鹤落魄之事,众人都有眼睛的,这
如何掩盖,打压了刘家,还有别人呐。
这个理由显然站不住脚。不过,刘锦辉别的不行,嫁祸与人的工夫却是不弱,眼珠一转,立即想到了一个新的理由:“林鹤,你少拿我方才的口误说事儿。我要说的是你得恩之后不感恩,反以为自己的落魄经历为耻,所以想要通过打压我们家来填补你的不忿羞耻之情。这种事儿,历来都不少的。”不说现在,就是历史上也是有的。
刘锦辉言之凿凿。自己虽然读书一般,但该知道的事情可是一点不少的。
林鹤笑笑:“很好,那也就是说,我嫁祸与你试图掩盖落魄往事的事情不成立。还有,我是否是此等忘恩负义之人,世人自有公论,也不是你红口白牙说是就是的。毕竟,真正施恩之人可是不会将自己的恩情放在嘴边时时威胁与人的。”
听得这话,刘锦辉伸长脖子就想争辩,林鹤一摆手:“此事,我先不跟你争论了。我且问你,假设你的指控的动机是真的,那么,我是如何操作今次嫁祸之事的呢?”
刘锦辉急急道:“你故意买通差役,提前认人,然后趁人多的时候,将夹带之物放到我的号棚里。”
林鹤笑了。林鹤方才捋了一遍,大概的猜到了刘锦辉整人的布局,就是在对差役如何认识自己这方面有点疑惑,敢情他们是提前认人了。难怪。
转身对着韩解世一拱手:“大人,学生请大人好好彻查一下这刘锦辉。此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嫁祸于我,学生今日刚刚进入玄字号房,就差点被人撞击倒地,幸好学生反应迅速才幸免于难。过后,学生又发觉有人盯着我,不曾想真是有人想要嫁祸于我,可惜跑错了地方。”
“学生恳请大人彻查一番‘玄’字号棚的差役,再将今日意图撞击于我却自己倒地的考生也一并叫来细问。此事,学生觉得大有蹊跷,还请大人明察。”
韩解世捋捋胡须,对堂上差役道:“都提来。”
知府大人发话,何况滋事体大,考场一种监考人等都十分重视。考场作弊,历来都是要命的大事,何况今次这种嫁祸之事,那更是了不得,往小了说一个渎职疏漏,大的说不得就是丢官罢职,查,一定得严查。
于是,很快,犯事的一干人等都被带到了知府大人的面前。
杀威棒喝下,犯事之人很快就竹筒倒豆子说了。意图撞击林鹤的,是受了刘锦辉许下的二十两银子,事情倒也简单,收银子办事,左不过个人之事,没有牵连别人。
可那差役就不一样了,所涉众多,牵扯颇深,意味也大是不一样,当是要好好审审的。
知府大人亲审,杀威棒下,差役很快吐了个干净。原来,他一早受了人银子,认清了林鹤,因为不清楚林鹤的座号,所以,听到林鹤的唱名,就一路盯人,然后看到林鹤走到玄字九号,所以就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放了夹带之物进去了。
一众考官,尤其是主管考试纪律的理事官大松一口气,幸好,幸好不是有人泄露了考生的信息。如此看来,自己的内围还是安全的。
松了一口气的理事官不等韩知府问话,当即就喝问起这差役:“是何人指使与你?可是他?”理事官指着刘锦辉问道。
刘锦辉本就瘫在地上的身子瘫的更软了,好在那差役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是。”
刘锦辉松了松腚,如此,说不得事情还有转机?
自然不会有转机,主审官们没那么傻,既然不是这刘锦辉,那就是别人了。既然是有人,那就必是有名姓的。果然,差役很快交待了。
这变厢人一问出来,那边厢衙役就去抓人了。这人是考场里面的杂役头儿,很快,人被带到了知府大人面前。堂上威严,杀威棒威严压来,这杂役头儿毫无招架之力,忙不迭的就指出了刘锦辉。
原来这人是刘锦辉转了两道弯的表哥,跟刘锦辉也相熟,在一起吃过不少酒,不光是表兄弟,也是酒肉朋友,这次的事儿,也是得了银子办事的。当然,他也算是有些头脑的人,光凭刘锦辉原本是请不动他的,可这次,念着刘荣的情,听了刘荣的暗示,知道他是支持自己孙子的,方才下手的。
几下证据确凿,一一对上了,刘锦辉再是无法抵赖,直接晕了过去,是被吓晕了。
吓晕了也要打,韩解世喝令一声,差异挥板子打了十来下。接着,韩解世满脸冷霜的当堂吩咐:“嫉妒同窗,残害同学,有愧圣人,科
场舞弊,更是罪无可赦。将他带入大牢,再使人去内平将刘荣一并提来严加审问惩处,科场重地,岂容成为别人打击报复之地?必须要严惩,以儆效尤。
看着被人死狗一样拖下去的刘锦辉。林鹤心里摇头,何必呢?干嘛要动这歪心思呢?真是害人害己。
好吧,既然动了歪心思,被抓住了那就自己爽快认了,单单作弊不牵涉其它,最多被赶出考场,三届不得科考,三届过后还是有机会的。为啥还非得临死都要找垫背的?这下好了。科场舞弊,嫁祸与人,买通差役,这桩桩件件都是了不得的事,这次,别说刘锦辉了,恐怕他们刘家也是凶多吉少了。
韩解世判罚完,见林鹤还站在堂上,挥手让林鹤下去:“你赶紧考试去吧。今日之事,我必是会还你公道,不必在意,好好考试。”
林鹤拱手退出,自回到号棚继续考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