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怪异,吞吞吐吐,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宫盈面露疑惑:“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因为偷学了别家的武艺,所以才会被满江湖追杀啊?”邱虎瞬间便明白了师姐的意图,并且贴心地帮她将她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谁说我偷学别家武艺了。”
蒋念念戳了戳邱虎的膝盖,让他靠边坐坐,然后满脸不好意思地看向她:“师父,这是我俩瞎猜的,你给我们的秘籍各不相同,有耍刀的有舞剑的,还有赤手空拳的,全都不来自一派,还各不相容,我们师兄弟之间想互相学习那么一两个掌法都会相冲,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门派的功夫。”
她懂了她的意思。
直白点来说就是,宫盈教的武功太杂了,且看着不像是一个门派的,所以她的徒弟们怀疑她是从别人那里偷师学艺来的。
虽然看着不那么好听,但是徒弟们会这么想也正常。
毕竟她的武功秘籍的确来路不明。
但是这要给她解释,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同徒弟们解释,别的能交代,系统这玩意是万万不能交代的。
大概是见她沉默了,蒋念念俩人的神色都有些紧张。
“师父您别生气啊……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事被追杀,那我们全体师门上下也肯定不用说都站在您身后,来几个人打几个人,保证帮亲不帮理。”
宫盈默默握拳,表情悲愤:“你们放心练,这些秘籍的来路绝对都是干净的,我诓谁都不会诓自己徒弟!”
“那咱们为啥要易容逃命?”
“这都是……私人恩怨。”宫盈不是不愿意交代,她是怕交代起来耗时太长,会累得慌,但碍于徒弟俩好奇不已,她只得做好长篇大论的准备,“其实……”
“好了,师父有些累了,你们要想听,回头我讲给你们听。”
能看出来,卫襄小同学在师弟师妹面前还挺有威严,他张口一说话,蒋念念俩人赶忙将脑袋摇成拨浪鼓。
异口同声:“不想听不想听。”
末了,其中一人又道:“不过师父,如果只是因为被追杀,其实您大可不必担忧,毕竟您那么厉害,又有这么多厉害的徒弟。”
另一人连声附和,小鸡点头:“就是就是,我先前就同师姐打探过了,这一路过来,就没望见过几个比我们师门强的,可见外面的人到底是体弱着居多,我们师徒四人行走在外,也算是能横着走了,压根就不需要躲躲藏藏。”
宫盈觉得这里的“师徒四人”应该改成“徒弟三人”,她只是个滥竽充数的,不配被包括在战斗力内。
他俩说得有道理,但是她暂时还不想冒险。
她怕用原本样貌大张旗鼓行走在阳光下,会引起晏堡主的怀疑,从而暴露行动目的。
眼下,被下了药的大侠们究竟有多少她都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快速找到解决办法。
万一提前被晏堡主发现,他狗急跳墙,没准什么缺德事都能做出来。
宫盈摇头拒绝了徒弟俩的提议,并将自己的顾虑快速处理了一下,简单概括后告诉他们。
他俩听得一知半解,睁着迷茫的眼睛,若有所思其实并没有思什么地点了点头。
出了城门半里地便是一处驿站,在驿站内,他们又新增了一辆马车。
邱虎自告奋勇接过了这辆马车的车夫之位,车厢内仅坐蒋念念一人。
至于之前的马车,便只剩宫盈和卫襄俩人了。
车厢里空下来,她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倒不是怕别的,是怕一直有那两个徒弟在,没法给药臼升级。
这玩意,就算是心里乐意,她也没有办法同他们坦诚相待。
毕竟药臼太过神奇,只要把相应的草药放进去便能自动产出各种各样的对象丹药。真要让他们看着全过程,她也完全没法解释。
还是分两个车更轻松,她可以全身心投入进制药升级药臼的大业中。
至于卫襄,则比另外两个徒弟省事多了。完全不需要管他,用不着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称职称责的背景板,声都不带出一个的那种。
对于宫盈的这个奇奇怪怪的药臼,他只在一开始投以了震惊的目光,表达完震惊,便默默收回了视线。
宫盈自顾自捣鼓了一会儿,觉察到一旁安静得有些过分,便抽空朝卫襄那边望了一眼。
发现他正幽幽怨怨地看着自己。
宫盈一直都知道他生得好看,但,给他易容了之后,才明白过来什么叫美人在骨不在皮。
他穿着身黑色衣衫,衣服不算整齐,身子懒懒倚靠在窗前,手肘搭在窗台边,宽敞的衣袖顺着木窗台垂落而下。坐姿很随意,身上的气势却不那么随意。那么平平无奇的一张脸,由他用来,就连眼尾眉间都带着股子莫名的勾人味道,双瞳似剪水,衬得整张脸都变得生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