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是阿月,阿月还小,坐在桌子前,打眼望过去连脑袋都看不到,吃东西的时候只能看到竖起来的细碎小揪揪,随着她的动作一点一点的。
存在感瞬间锐减。
山贼头头眼
圈红红:“师父,其实当初决定和弟兄们上这山头,我们就已经做好了会被报复的打算,当时想的是,能劫多少是多少,给乡亲们分下去之后,我们这些莽汉的命,也就不值钱了。”
他吸了吸鼻子,伸手抹眼泪:“却没有想到,在这个关头,师父来了,师父这么厉害,师姐和师兄也这么厉害。”
被cue到的大师姐阿月在座位上高高扬起了下巴。
她废了好半晌的功夫才看到说话人的脸,发现他正在哭之后,眼睫扑闪了两下。
小阿月从座位上跳下来,抱着小碗,走到山贼头头身旁,忧心忡忡看着他,眉毛拧成了疙瘩:“师弟,你怎么哭啦?”
没等他回话,她便将自己碗中的鸡腿,拨到了对方的碗里,声音里满是无奈:“师弟不要哭啦,阿兄说,吃饭的时候哭哭会不长个子的。”
她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抱着只剩白米饭的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哎,小小年纪的她,居然背负了这么多!
宫盈不太会安慰人,倒是阿月用稚嫩的方法帮她安慰了一通。
山贼头头看着碗里的鸡腿,感动得眼泪汪汪。
总得来说,这顿饭大家吃得还是很愉快的。
阿月是个小孩子,小孩子虽然精力旺盛,但总归是体力不够,她玩闹了一天,一吃完饭就在宫盈的怀里打瞌睡。
其他人还在吃,她便打了个招呼,在一个小喽啰的带领下,帮阿月擦洗干净,将她抱上床,盖好被子,让她睡觉。
小姑娘睡觉的时候很老实,乖乖巧巧的,一点儿都不闹腾。
做完这些,宫盈自己也有些困了,但是,没一会儿她便突然意识到,卫襄似乎还没有回来。
之前听人说,卫襄的房间就在她和阿月房间的隔壁,可这么会儿时间,那边都没有传来动静,难不成还在外面吃?
身为一个可怜的老师父,操碎了心的宫盈只得轻手轻脚离开房间,循着之前的路线,回去看看卫襄。
她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卫襄似乎在……喝酒。
也不知道他酒量怎么样,喝多了会不会出问题。
可能是想什么来什么,她才走了几步,就见到前方走廊侧面似乎坐着一个身影。
他的个人特色十分明显,在
这种全是糙汉子的山贼寨子里面便更是如此。
因此,纵使隔着远远的距离,宫盈还是轻易地认出了他的身份。
只是,他为什么要坐在走廊的地上!
难道是真的喝醉了?
宫盈有些不确定地想。
但是喝醉的人似乎都会发酒疯,可他这样子看起来,明明很乖。
脑袋微微垂着,靠墙而坐,只伸长了一条腿。
她叹了口气,走上前。
到了近处,便意识到他身上的酒味道似乎并不是很重,淡淡的,闻起来甚至还有些好闻。
不像是喝醉了……吧?
她这么想着,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卫襄?”
那人反应慢了半拍,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看向他。
黑夜里,走廊中空无一人,远处亮着微弱的灯,那灯火似乎照射进了他的眼瞳里,在他乌黑的眼睛里跳了两下。
只不过,他的眼神,看起来似乎有些茫然。
像个可怜巴巴的小奶狗。
宫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