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了很久,”裴父认真看着裴慕,满眼心疼。
他缓缓打开抽屉,将里面用文件袋装好的合同放在桌上:“之前也没想过会发生什么事,只以为你去那边只是名誉上的损伤,没想到祁洋竟然还拘禁你。”
闻言裴慕的眼睛闪了闪,说:“这件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裴父的声音闪过了一丝哽咽,但很快有压了下去,故作平和说:“傻孩子,a市一共就这么大,你父亲虽然公司出现了问题,但是你的事情我还能不知道吗?”
裴慕点点头,不再说话,如果父亲这种愿意埋头在公司的人都知道,那想必罗明哲也早就知道了。
见裴慕没有再说话,裴父也知道她是面子上挂不住了,推了文件过去:“你看看。”
裴慕很疑惑。
但还是顺从的打开了文件袋,文件上方写着股权转让书,她抬了抬头,满眼震惊的说:“您要将裴氏的股份转给我?”
其实,裴父一早就有这个打算,但如果裴氏经营不好,股份不给裴慕反而更好,如今订单都已经恢复了,心中也就有了底。
裴父说:“是的,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裴母对她不好,但父亲从小其实对裴慕还算不错,只是整日里埋头在公司事务中的人,没有太多精力去照顾一个天真小女孩的感受,渐渐的裴慕也就学会了自立,能不找他们的,都自己亲力亲为。
裴慕说:“这件事情母亲知道吗?”
父母的事情,裴慕其实知道的并不算多,只是小时候她上小学,偶尔听见过他们在卧室里争吵过,隐隐约约之中听到了她的名字,也从那时开始知道母亲对她的不喜欢,并不是自己所想的因为犯错或者是默然,而是从她出生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是厌恶的,她有过不解,也想过亲自去问母亲,可都被那双极为冷漠的眼睛避退了。如今看着裴父充满父亲之爱的眼神,心中起了酸涩,不想给他们两个惹麻烦。
“她不知道,也没有权利左右我转让股权的位置,”裴父说的很肯定。
她握着手中几张纸的合同书,心中却沉甸甸的。殊不知这是裴父一生的心血,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公司而让女儿嫁人,现在能将原始股份给自己,也是真的将她疼到了心坎里。
书房内忽然开始变得很安静又很温馨。
也正是这份安静,使得楼下裴母大声唾骂裴慕的声音显得很大,裴父起初只是皱了皱眉,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才追到了楼下与裴母去争论。
裴父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告诉裴慕,现在不着急说回复,可以回去好好考虑几天再说。
书房的门被裴父轻轻关上,旁晚的夕阳照在裴慕的身上,镀了层暖意,其实有没有股份都不重要,有裴父这份在乎就足够了。
裴慕,这个名字映在合同内多次熟悉,她用手轻轻也摸了很多遍,没摸一次心里就多暖一分。
楼下争吵的声音结束,裴慕也将合约书装好放进了挎包中,不想太早拒绝裴父,让他不开心。
裴慕和裴父的口味清淡,之前在家时饭菜都是做着姐姐辛辣的菜系,今天晚上餐桌上,倒是清一色的蔬菜,只有一道鱼汤。
“你母亲手艺也不如从前了,如今吃饭也是今天好吃明天不好吃的,你快些尝尝鱼汤,好不好喝?”裴父系着从未带过的围裙,“若是不合口,就多吃别的。”
裴母听到这话登时便犯了一个大白眼:“哼,爱吃不吃!”起身拿着汤勺舀了碗鱼汤,啪叽一声重重放在了裴慕面前,没有一点和善脸色。
裴慕早已经习惯,用汤匙轻轻撇开了油花,小口的尝了下,味道还是和小时候她唯一一次过生日,裴母做的鱼汤一样,十分清鲜,引得肚子咕噜咕噜又响起来。
裴父一听,连忙笑着夹了菜放在她的碗中,生怕亏待了自己孩子。
裴母吃了没几口,就摔了筷子,匆匆下桌回到了卧室,也不知是在闹什么脾气。
“母亲不吃了吗?”裴慕疑惑问。
“不用理她,你多吃些!这就是看你回来了,她又想起你离家出走的姐姐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嘛。”
“也是,母亲更喜欢姐姐一些,这两年没个消息。”
“别理你母亲,”裴父细心观察她吃哪个菜多,不时又多夹过去。
吃完饭后,如果不是裴慕执意要求,裴父定然是要开车将她送回婚房,还信誓旦旦的说,撞见不让她出门的两名保镖,要好好理论一番。
裴慕被逗乐合不拢嘴,千说万说裴父才答应让她自己溜达回去。
离开了别墅,她一个人走在路上,摸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感叹儿时的回忆也不全是难过,最起码还是父亲带她去公司,吃了不少的冰激凌,那些甜蜜蜜味道也留在了那段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