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相请回,奴婢还有家主交代的要事,恕不奉陪。”兮姌说完恭敬行了一礼逸逸然转身回去了。
半个时辰后兮姌走进清欢的书房,垂眸行礼道:“家主,穆相想是等不及了,先回去了。”
“嗯。”清欢看着手上的西南布防图,淡淡的应了一声。
“家主……”兮姌看着镇定的清欢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清欢放下不放图道。
“奴婢不明白为什么家主要告诉穆相灵巧小姐不会讲话。”
清欢坐在案前,淡淡笑道:“没什么,图好玩。”
兮姌看着言语淡然的清欢,忽然有些心疼。
“你说,如果他知道了灵俏的身世,知道他自己的宝贝女儿不会说话,他会不会很痛苦?”
“家主……”
清欢无所谓的笑了,眼中有一丝晶亮的液体微微闪烁:“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让他把我曾经日夜不能释怀的难过、绝望和痛苦都尝试一遍而已。”
“穆相迟早都会知道真相。”
清欢微扬下颌将眼中的晶莹悉数逼回,轻出一口气故作轻松道:“没关系,他痛苦一天,我也是高兴的。”
穆云琛今日心思烦乱,被闻玉宫中下来的一纸诏书召回了府邸,凭空派了不少政务。多看几本折子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可见不到清欢得不到答案就让他一颗心始终悬着,整日七上八下益发烦躁起来。
穆云琛坐在北书房没什么心情的翻阅着闻玉懒得批阅的奏折,没多长时间司南就进来禀报说赵兰泽来了。
“之前听说穆相才接回京城的小姐身体欠安,前些天在宫中见穆相神色果真不太好,我昨日在碧云寺就跟关系相熟的了凡大和尚说起这个,偏巧他送了我一盒天竺的熏香,说是对安神助眠有奇效,我特地拿来送与穆相。”赵兰泽将一只手掌大二寸深的木盒放在案上温声说。
穆云琛这几年跟赵兰泽的来往比较多,赵兰泽是为数不多对他和清欢的事知根知底的人,当年也帮了他许多又是个温和恬然功利心不强的人,对穆云琛来说算是个不错的朋友。
“有劳记挂,坐。”穆云琛靠在椅背上,俊美的脸上现出几分怠倦。
赵兰泽来本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来探望朋友,见他确实乏累便将小木盒打开道:“穆相不妨试试,据说这熏香很是奇特,睡前用助眠解乏,醒时用常使人有一种如坠梦中心想事成的美好感觉。”
穆云琛闻言疏懒笑道:“那是什么作用,难不成迷蒙之间醒过来便觉自己在做梦么?”
赵兰泽微笑着饮了口茶道:“说起来似乎就是这个意思,但究竟如何这稀罕物我也没用过,留给穆相试试。”
穆云琛点头一笑道:“多谢。”
赵兰泽沉默片刻道:“宇文家主回京了,穆相这些年难以忘情,如今可有去找过家主?”
“找不找有什么差别,她想来决绝,说不见便见不到。”
赵兰泽见穆云琛怅然若失,温声劝道:“山不就我,我就山,穆相万事想开些,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赵兰泽这句话似乎一语点醒梦中人,然穆云琛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
是啊,山不就我,我就山。
如今的他和六年前已截然不同,他能做的事比六年前多得多,清欢不见他难道他就见不到清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