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琛一心以为清欢是因为长孙芙姐妹才对他徒生恨意,眼下只想跟清欢解释清楚:“郡主,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也没有三媒六聘红烛高堂的娶过别人,是你教我逢场作戏,我……”
“我不关心你的私事!”清欢用了内力忽然扯出衣袖,一把推在穆云琛肩上。
受伤的穆云琛脚下不稳,被她推在墙上发出一声隐忍的低吟。
他墨发垂肩,长睫翕动,可即便如此他仍旧不死不休的重新攥住清欢的红裙衣袖。
清欢不怒反笑:“穆云琛,你本事大了手段长了,可性情却还是优柔卑贱,死缠烂打,令人不齿。”
穆云琛闭上眼睛,微扬颀颈,任凭清欢羞辱,就是不肯放手。
清欢忽然揪住他的衣领道:“穆相人前何等位高权重运筹帷幄,如今却在我面前露出这副退让脆弱的姿态,怎么,你还以为你是六年前那身娇体软俊俏少年,能用那掐一下就软的身子我博得我半分怜惜?”
清欢的话说的越发难听:“穆云琛收起你的虚伪和惺惺作态,你这个样子只能令我作呕。”
穆云琛仿佛被她的话伤的厉害,靠在墙上睁开泛红的水杏眸涩然道:“郡主明知我真心如何,何必要如此折辱于我。”
清欢还要张口再说,却听到不远处传来兮姌和其他侍女寻她的声音——“家主,家主可在此处?”
清欢微出一口气,手指拧着穆云琛的下颌眯起眼睛道:“穆相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副以□□人的模样吧。今日作罢,相互留几分颜面他日也好再见,若是做绝了,我定与你在人前撕破这层伪装,老死不相往来!”
穆云琛终于放了手,清欢旋即转身,裙角微扬消失在他面前。
穆云琛扶着墙慢慢站直,捂住胸口调息片刻才恢复了往日姿态,只是神色依然不好。
黑暗处的一名内卫心腹封承现身在他身侧,正欲上前搀扶却被穆云琛挡开了。
“不必。”他轻声喘息着淡淡的说。
难受是真难受,可也不至于就脆弱到那个地步,他方才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让清欢忍不下心动手逼他离开。
于穆云琛而言,管她什么态度,与她多独处片刻他也是愿意的。
内卫封承跟在穆云琛身边敛眉不解道:“大人已位极人臣,何必委屈自己。”
穆云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谈何委屈,她说的话再怎么难听也还是不忍与我动手。就凭这些藏在心底的情意我今晚对元林川一番算计也值了,至少我知她心里有我。”
这日迎接宇文家主的盛宴之后,奉天帝李闻玉却不想表现出更多的热情,他反倒要冷一冷清欢,于是下旨带着几个近身的妃嫔和亲信大臣到京郊温泉宫小住,穆云琛自然也随驾在内。
如此一去便是小半个月,待他回京正好有一个好消息传来——他派出的侍卫成功从昆明偷梁换柱,带出了清欢的继承人,她五岁的女儿灵俏。
身为当朝大政独揽的首辅穆云琛的政治手腕是强势了一些,但他脾气却还是平和温文,于小结处并不会睚眦必报。当日在渭水边若不是六年后再次归来的清欢对他冷漠绝情到理都不理,他也不会就偏执到要杀一个孩子的地步。
如今确定清欢对他并未完全忘情之后,穆云琛对那孩子的执念更是十之八|九都已消去了,眼下倒是更想看一看清欢的女儿是一个什么模样,也好日后恰到好处的物尽其用,利用这孩子让清欢回心转意。
当晚穆云琛回到府邸见到那孩子的时候已是深夜。
阮秦将下午刚刚带回大宅的小女孩安置在东厢客房的一张大床上,此刻那惊慌含泪的女孩已经睡着了。
她蜷着小小的身体在床角的最里侧缩成一小团,身上的锦花小裙子因为连日赶路已出现脏污,长而卷翘的睫毛上还带着泪痕,整张小脸在睡梦中看都写满了害怕和委屈。
穆云琛是第一次见这个名叫灵俏的小姑娘,可他的心底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却有一种很难说清的感觉,好像心里的某些东西忽然就开了。
不过他原以为会看到一个缩小的清欢,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这个女孩长得非常漂亮,皮肤皙白睫毛卷翘,好看到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然而这个孩子并不像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