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电话喊张龙和赵虎吃饭。
张龙关心了我一句身体情况,我说没事。
赵虎担心的声音从电话里蹦了出来:“怎么可能没事?你应该有事啊?广告牌都撞倒了!”
他的诧异,紧张,还有惊悚,让我会心一笑。因为我听的出来,他俩是真的关心我。
A1不是一个家,只是一份工作。但又跟别的工作不一样,我们天天跟尸体打交道。许多人会好奇我们的职业,想接近我们,但满足了好奇心之后,又会远离。
A1不是一个家,却是一座孤岛。孤岛上的我们,更加容易理解到彼此。
张龙的严肃,赵虎的铁憨憨,只是接触的生死过多,戴了一个面具在脸上而已。
比如赵虎,千万别被他的铁憨憨给骗了。这家伙医学,法学,刑侦,一个本科学士,两个专业硕士。脑子怎么可能不好使?
做为这样的高材生,到哪都能吃上饭,他们年纪轻轻,选择干这一行,谁没点故事?
我打电话给他俩说好了一起吃饭。
我换好了自己的衣服,问郝剑谁特么给我换的衣服?
郝剑没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说:“你出车祸送到急诊,接这个急诊的是蒋听楼。梁玉就是蒋听楼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我就当没听见。
医院谁都晓得急诊第一人蒋女神和秦绮罗不对盘。这个梁玉调到医院太平间,怕是这两个女人打架吧?就像急诊也有人的靠山是秦绮罗。她们区分的标准,是学院派和散户。像秦绮罗,张龙,赵虎,郝剑,从学校毕业,就跟学校关系不大了,就是去上了一个学。但蒋听楼这种,跟一个学校出来的学长,学妹,教授……等等关系密切。
用江湖上的话讲,蒋听楼有门派,是宗门弟子。秦绮罗是散修。各大医院里学院派横行,造成了散修不是不当医生,就是抱团取暖了。
现在看来,这个梁玉,恐怕是蒋听楼使用的美人计,想挖秦绮罗的墙角收买张龙和赵虎。
这个姓蒋的狗娘们,挖墙角居然挖到A1来了?我并不介意去踩一下那娘们的影子。
动手终究是下策,上策是让那娘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嗯了一声。
郝剑在旁边一个激灵,古怪的看着我说:“老陈,我感觉你变得越来越……我也说不好就是毛骨悚然了。”
“大哥,我是开灵车的,我不是开救护车的。我要开救护车,天天喊:兄弟坚持住,别睡,马上到医院了,我也能阳光灿烂。我开灵车,谁车祸撞的手不见了,我就到车子底下到处找,帮遇难的人把残肢找齐全了。我干的是这个,你还要我笑着找,是不是要求有点过份了,你咋不去找啊?”
我跟郝剑一起去办完了出院手续。
就算在A1上班,医疗保险可以报百分之九十。
但还是要钱。
我忍不住冲郝剑吐槽:“我以后再也不想进医院了。”
“进医院总比进你们A1强!我去喊梁玉,饭馆见。”
我跟郝剑分开,来到医院大楼第七号入口。
灵车,车灯撞坏了一个。
车头的引擎盖子,撞翻了,盖不紧了。
我打开引擎盖,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确认了只是车灯,还有引擎盖,油漆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