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愿,就算我现在躺在床上又怎么样?他还不是舍不得杀我,又舍不得送我进监狱,连无期徒刑都觉得是便宜我。”
“我和他活得都很累,所以我们才喜欢你这样的人,做什么都很纯粹,如果你没有失去那个孩子,是不会想把这个项目用在我身上吧?”
顾语柠不置可否。
“语柠,如果你讨厌这种生活,觉得累了,就去警局举报我,这才是你会选择的方式。”
顾语柠抿唇,心绪不宁,神经绷紧。
“我……”
陈静慧给她勇气,“你放心去,我绝对不会狡辩,证据我这里都有,在厨房左手边第二橱柜里,有那张动了手脚的菜谱,你都打电话查过,你知道是哪本。”
她顿了一下,补充,“不过我还有一个心愿。”
顾语柠:“您说。”
“入狱前,能不能让我穿上你给我做的义肢?我不想坐着轮椅出现在审判席上。”
顾语柠:“需要一个磨合时间,这个过程……”
“你介意这段时间吗?还是怕我反悔?”
“……”
“在你面前我不会再花言巧语。如果我女儿还活着,她应该和你一般大,穿着你为我亲手做的义肢,我会感觉她还在我身边。”
陈静慧含泪对她说:“拜托你,请别让我带着遗憾和残缺走进狱中。世俗眼光里,我罪孽深重,如果是无期徒刑,让我有一条可以怀念家人的物件,好吗?”
她的心底大为触动,一种揪心感扑面而来。
她忍住心痛问:“你真的害死了霍炜霆的爷爷奶奶,还有他父亲?”
眼前柔弱、残缺的女人,明明曾经笑如春风,如今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顾语柠以为真相或许还有水分,从陈静慧绝望的眼神中,她想,真相会更残酷。
“是我做的。到时候我会一并承认,霍炜霆有权有势,我的下场不会太好。”
“所以,拜托你,等我穿上你为我做的义肢,我会自己走进法庭。”
关于霍炜霆父亲的死因,陈静慧并没有同她细说。
她在里面待的太久,霍炜霆怕她出事,一个电话打进来。
她们的聊天中断了。
她心绪有些凌乱,霍炜霆看着她与刚进去时的样子有很大差距。
“她说了什么?”
声音中的关切大过询问。
“没什么,她问我什么时候做好义肢,我告诉她已经做好了。”
从她低落的神态中,他眼波一转,“这么长时间,她只说了这些?”
“嗯。我去实验室了。”
霍炜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语柠,她没有为难你吧?”
她低着头,始终没有正面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