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爱花眼里,京城的房子实在太贵了。稍微大点的院子,一套要几千甚至上万块。就算单买两间私房,也要两三千块,根本不值得。
还是老家好,箍一间砖窑才四五百块。如果掏土窑,价格更低了。
“爱花姑,账不是这么算的。你们肯定能够感受到,这几年进城的人越来越多,住房只会更加紧张,房价也会一直涨下去。买的越晚,价格肯定越高。你们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两个孩子。他们长大结婚总不能回罐子村吧?”王满银开口劝道。
机会真的很难得,错过以后绝对要拍大腿。
“爱花,我觉得满银说的没错。现在房子很抢手的,你没看报纸上前段时间说吗,全城目前有将近二十万住房困难户等待安置……”谢连生倒听进去了。
他一直对王满银很信任,知道对方眼光非常独到。当初如果不是人家的建议,自己现在还在街道上当掏粪工呢。
维修店看起来不起眼,一天最少能有三五块收入。如果遇到电视、冰箱这种大件电器,一次要收十块钱维修费。
一个月下来,基本能有二百块收入。扣除一家人吃喝,也要比普通工人高很多。
这两年,他们手头攒不少钱,勉强也够买几间房了。
“现在私房都有租户,又不允许把人赶走。买了也住不进去,能有啥用。”王爱花嘟囔道。
她刚跟着丈夫来京城时,什么都不懂。不过在这里生活几年后,王爱花已经逐渐适应下来,通过和邻居聊天,现在对各方面了解不少。
“这的确是个麻烦,”谢连生皱下眉头,冲王满银解释道,“由于前些年的原因,几乎所有空闲房子都安排有租户。现在产权虽然归个人,但有规定,房主不能清退租户,而且不可以随意涨房租。这样的私房买到手很便宜,有些几千块一套……不过想买没有租户住的私房,价格就高了,而且要碰运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
“碰运气也好,时间长了,总有合适的。哪怕两间房也行,至少是自己的房子。”王满银跟着又劝一句。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暂时没有定居京城的打算,现在自己都想买趁机两套。
不过像谢连生所说那样,目前对外出售的私房并不多。这年头又没有靠谱的房产中介……如果不清楚房子具体情况,很可能掉到坑里栽个大跟头。
这里可不是黄原市,遍地都是大爷。
另外还有一点,买卖不破租赁。
如果租户一直不搬走,自己买到的房子很容易成夹生饭,根本无法居住。而且比较坑的是,房屋租金必须按照指导价,房东不能随意涨价。一间房子租金标准为两块八到四块五,几十年没怎么变过。一套四合院每月租金几十块钱,连房屋维修费都不够。
目前买到手,只能落一个产权。
所以王满银打算等几年,看看动向了再说。
好饭不怕晚,应该还有机会的。
印象到九十年代,四合院才几十万一套。真正贵起来是两千年以后,价格一路飙升,一套要几千万甚至上亿。
当然,就算到时候买不到四合院,买几套学区房也可以的。
说话的功夫,王爱花已经利索炒好两个肉菜,而后又做出半盆炸酱面。
谢连生本打算拿酒,被王满银给拒绝掉。自己下午要办事儿,万一喝醉了咋办。
“说起来,满银,你这次来京城到底干啥?”饭菜端上桌,王爱花带着好奇出声打听。
“我不是做五香瓜子的买卖嘛,下一步准备扩大规模,想搞正规一点,注册个商标。”王满银拿着筷子在碗里搅拌几下,夹了一团放嘴里。
王爱花做的炸酱面味道还行,和他曾在饭店里花费大几十元吃过的差不多。
无论现在或者后世,京城炸酱面都名气很大。尤其在很多文字描写里,更透着一种讲究地道的韵味。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下第一面。
真正吃过就知道,其实这玩意儿和臊子面区别不大,无非多加点酱,再弄些黄瓜丝、胡萝卜丝、豆芽等当配菜。
说通俗点,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面条,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当然,王满银也不挑食,吃起来很爽利,大口大口的。
“商标是个啥东西?”
没等王满银回答,谢连生已经给婆姨解释道:“就是商品的品牌,比如咱们修的收音机,有熊猫牌、蝴蝶牌、春雷牌……”
“弄半天就是个牌子。满银,为这事儿你还专门来京城一趟?有啥用……没有这个牌子,你不卖瓜子了?不是瞎扔路费钱吗。”听完,王爱花立刻惊呼起来。
连谢连生也带着疑惑,同样觉得卖五香瓜子要商标没啥用。
“还是有些作用的,比如我注册一个商标叫‘老王五香瓜子’,以后其他人就不能用这个名字。”王满银只能这样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