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涉多日,宋钟终于停下脚步,站立在一座孤世的庄园前
感受历史,最直观的就是站在庄园门口,一切当时应该具备的堡垒、主楼和一众花园应有尽有,抬头满目过往的辉煌,纵使被青苔爬满也不掩威严。低头则能够细数围栏石墙上的每一道裂缝,甚至是百余年前匠人的技艺宋钟的十指紧紧扣住大门,动用异能才勉强能够把金属大门打开,大门上石子带着灰尘掉落,几只已经变异了的昆虫四散逃跑,有的变得如拳头般大,有的拥有三头六臂,各个的变异程度不同,但都不约而同地冲着宋钟的方向,像是进攻的方向,却以逃跑的姿态宋钟往里走,庄园内不知为何鲜少生物,按理来说这样一座打不开的废弃庄园,如果不被人为破坏,就会被意想不到的其他生物占据,但越是往里,就越是没有生物的气息压下心中的疑惑,她不久就被这座庄园吸引。无他,它的外表到内饰简直无可挑剔,璀璨精致的金属制品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她的指尖在走动时忍不住划过桌上的装饰品,感受着它的纹理,就仿佛来到了百余年前的那片辉煌走进主楼,门口摆放的雕塑栩栩如生,每任庄严肃穆的拥有者都被雕刻在此,她的目光看向放在最中间那人,他的脸上带着的浓厚时代气息,显示着他是这些雕塑中最年轻一代。她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他眼睛镶嵌的蓝宝石,雕刻者或许都没有想到,这颗蓝宝石让他的蓝眼睛居然流传至今,为她所见蓦地,她身后一凉像是一团松软的毛,划过她的小腿,湿湿的带着清晨的露珠,但因为毛发松软到了不可置信的地步,这触感算不上难受,只是吓得她一惊猛地回头,只在转角看见一只仿佛没变异的兔子的影子她懒得跟着去找,也知道自己追不上兔子,抬眸,借窗户看外面,明净的窗户被烈日照着有耀眼的光反射入眼,但她依旧把窗外,花海里的少女看得一清二楚少女不怕这灼人的烈日,也不怕植物瞬间变异的特殊性,站在一片白玫瑰花海里,一袭白裙快要融为一体,她像无知者无畏,全然不奇怪为什么荒废这么久的庄园里会有这样一大片生机勃勃的玫瑰,就像伊甸开的彼岸花一样,她全身心地抚摸她们的花瓣,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落下泪来美人垂泪,坠在花上,她猜宋钟一边骂骂咧咧她多愁善感,一边在巡视完整个庄园后为她准备单独的床铺作为一个玛丽苏的世界,拥有最尖端技术的人基本都出自研究院,虽然不知道原身如何逃出且没被抓回去,但像宋钟能逃多半是因为院长失踪。当然,他们逃了,他们被研究院体制化的脑子没逃,他们的脑子将永生永世被烙印上爱她的印记,无法抹除宋钟对她的好感度高达99,少了一点是研究院的失误,毕竟在脑中烙下刻印的人是宋钟,那可是宋钟宋钟:"余周周,你今晚睡这里"
余周周乖乖地走过去,宋钟把她安置在最显眼的主卧的原因人尽皆知,想她死多简单但她还保留着本体的睚眦必报,她没原身那么宽容,她递给宋钟一块手帕余周周:"擦擦手吧,刚刚门上这么多尘,里面应该更难打理吧?"
宋钟低头,用大拇指捻了捻食指和中指除了刚刚进门的时候,庄园简直干净得就好像前一秒里面的原住民才刚刚消失,如此大的变化在一瞬间完成她却毫无察觉,好像一份终于拆封的礼物,终于等到了它迟来的主人,即使送礼的人不再,也仍然奋不顾身地给予收礼人如初的美她倒是没打听到这一点余周周:"晚安,祝你好梦"
宋钟抿唇,握紧拳头离开主卧,软糯温柔的嗓音提醒她残酷的现实,颅内挣扎着让她清醒的声音被蹦跳的心脏声掩盖,她倾尽全力抵抗实验室的烙印,每一根针管打进来的决心,好像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分崩离析她终究松开手,没有用藏在她枕下的薄金属刀片一击致命,就随它静静地放在那里。她撇开眼,藏进提前搭建的安全屋,闭眼佯睡,内心思绪万千如麻难斩——偏偏她是个好人偏头竭力不去想自己应该爱上的恋人,脑海里却满是她的踪影,她猜想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猜她长而挺翘的睫毛,猜她睡梦中是否有自己夜里,余周周躺在床上,盖被还是自己离开时的模样,她的指尖轻扫边缘刺绣,在如瀑的纱下她的深情朦胧,这一次的黑眸明亮,眼里倒映着修长秀丽的指,却无人观赏忽然一只兔子跳上窗台余周周吓了一跳,她记得宋钟关好了门窗的隔着一层纱,她看不真切,月光的剪影下只有漆黑的轮廓,一双红色的眼珠子闪着奇特的光芒,低头把被子掀开,再掀起床纱时窗台上空空如也,只有夜晚的寒风在那停留她咬唇,只犹豫一瞬是否应该过去看看——她也需要清醒,爱她的罗切斯特停留在上个世界,无论这所庄园是否,她不敢信,也不能信但她需要过去,因为她想起窗台的柜子里有一把枪,下了床,再次把窗台关上,看到桌面上有一把长细棍,敲了敲,是金属质地,于是架在开口,确定不会被再次打开时,重新回到床上闭上眼,她原本没想着睡,却莫名来了困意,正昏昏欲睡,差点睡着时,金属棒坠地的清脆声把她吵醒她起身,看见窗户后有一团模糊的光影,提着裙摆,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金属棒捡起,特意挑的金属,是为了关窗,也更是为了明里暗里提示宋钟,思索着她于是把快要打开一条缝的窗户重新合上,转身之际那团黑影动了动她于是没有回头,隔着冰凉的玻璃抚上那团黑影,语气温柔,身边围绕的淡淡月光渡了一层柔光,在白裙的反射下宛如神明余周周:"兔兔乖,姐姐要睡了"
余周周:"明天早晨再和宝贝们玩好不好呀?窗外就是花海,姐姐在那里等你们噢"
窗外黑影不动,余周周俯身仔细看,忽然觉得不对劲,刚刚还分明是兔子形状的黑影,现在看起来却只有一个模拟的黑影,且一看起来就是模拟。她首先排除是自己刚刚眼花,选择相信直觉,俯身,从窗户缝里瞄外面嘭——黑影往下摔,她来不及看,只听见落地的声音,笨重得像是一堆木箱,重重砸在花海里,压塌一片她现在确信那个黑影不是兔子,那么刚刚那只兔子呢?它理应跑不了太远,她于是坐在窗边,侧身,躲在窗帘后,手里抓着庄园主人藏在柜子里的枪,静静等待那只兔子现行这一夜静悄悄,她控制自己呼吸声的大小,放大五感,却只有夏夜的蝉鸣在耳旁等了很久,太久了,她隐隐开始心底发毛,眼睛也因为一直聚焦在一个地方而有些酸涩,慢慢地,她发现她的耳朵听不见蝉鸣了,手有些焦急地摸上窗台,拼命压抑想打开的念头,收回手时她感觉鼻尖有些凉意——是尘她低头,手里空空如也同时她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并且是三个其一,她过于自信,对原身的异能没有摸底,对庄园的能力太过信任,她忘了去想,兔子真是原庄园的东西吗?如果不是,那么是庄园强,还是它呢?
庄园,已经太老了,就算勉强能打个势均力敌,也无法阻挡刚刚的黑影肆意破坏花海了她为什么等了这么久,会不会也助长了对方消耗庄园能力?
而且,哪怕是自讨也又犯了第二个错误,她又下意识认为,只有一只兔子了。假设只有一只,那她守窗待兔当然没问题,但是这是个怎样单纯到可怜的假设,不用多说最后,她全然忘了刚刚的教训——她低头了眨眼间,地上出现了黑影,并且就站在大开的窗台上,夜风吹开她的发,生锈的金属棒滚落在脚边,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缓慢地抬头,俩双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一样的眼睛一样的身形,复制般一模一样地歪头“叽”
而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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