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那可不成,你尽管斥之,一切自有贾某安排。”贾诩淡淡笑道,从一开始放任流言,毒士是要让更多人,浮出水面。
其实不光张昭不喜欢来喜,叶欢也是,但在此次冀州之事上,算是他和贾诩做的一个交换,之前毒士是要必杀袁绍的。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养虎为患,农夫与蛇,绝不少见。
若完全依照贾诩的心意,不光袁绍,袁术也不能留。根除敌人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成为死人,再将之根系连根拔起。
但对叶欢的了解,让他选择了退而求其次,也用上了点手段。
郭嘉心神,在军事之上,但对冀州的形势,洞若观火。贾诩之为,是深合他心意的,似乎毒士从未做过,不合他心意之事。
“若论设谋,嘉比军师,差的太多。如今军师前来,统领大局,嘉求之不得。”帅帐之中对坐,郭嘉言出由衷。
“奉孝,你我之间,不必客套。诩今日来此,便是要与奉孝一言,眼下之势,多谋少兵,缓下来,慢下来,是为进取之道。”
“缓下来,慢下来?”郭嘉闻言微微一怔,若有所思。
贾诩举茶而品,并不打搅对方的思索,同样的话,他对叶欢也说过。出乎他意料的是,主公对此不置一词,全力支持。
“主公,莫非是因冀州之事,对诩有微词,但说无妨。”那番爽快,连一向沉稳如山的贾诩都觉得诧异,不由问道。
“文和,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说真的,你的有些所为,欢不认同,但我不一定对,有可能是你对,最后,还要看实效。”
“但欢深信文和之才之心,这一点从当年洛阳,就从未改变。呵呵,这么说,挺煽情的,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听了叶欢之言,贾诩哑然失笑,却是心中温暖。很少有人能向主公一般,到了今时今日的声威地位,还能三省其身。
当然,他不知道,叶欢对他的信任是坚定的。但不出一言,是因为贾诩在冀州对他说的话,和原本时空,赤壁之前何其相似?
假如说刘备最大的遗憾,是在落凤坡失去了军师庞统,导致卧龙凤雏,不能为蜀汉联手出力,否则,历史的走向未必可知。
那么,曹操在赤壁之战前,没有听贾诩之言,整顿内部,养精蓄锐,缓图江东。有极大的可能,也是他的最大遗憾之一。
叶欢选择信任贾诩,他信任的方式,就是让毒士放手为之。
而在后者眼中,有不同意见,才是主公该有的态度。
“军师,嘉也清楚,但以眼下之势,只要操作得当,主公大业,便在两三年之间。此时放缓放慢,当真必要?”
果不其然,一番认真的思索之后,郭嘉抬头问道。
贾诩微笑颔首,也不出言,手指蘸了茶水,在案上写了些什么。郭嘉的目光随之,看清之后,不禁拈须沉吟。
“若是与主公为敌,反倒好办,可若是……以主公所为。与其等到日后再去操心,有损主公之名,不如……”
贾诩缓缓说着,又将案上的水迹尽数擦去,目光不离郭嘉。
鬼才微微颔首,斟酌着道:“军师之虑,嘉深信之,只是,只是嘉还是想试一试,但设谋之处,定当以军师心意为先。”
贾诩听了欣然一笑:“主公当日与诩有言,我不一定对,也许对的是你,究竟谁对谁错,得长远观之,此言,诩奉为经典。”
“奉孝既然想试,那便去试,主公信重,诩亦深信奉孝。”
郭嘉听了,却是连连摆手:“军师,你可不能如此说,更不能袖手旁观,真若如此,嘉倒是不会了。”
听了此言,贾诩竟是笑出声来,方才郭嘉的面容神情,行止举动,和当日的叶欢简直是一模一样,不愧是同门师兄弟。
“奉孝此言,就是诩在军中,不如奉孝的地方。盖因奉孝能天马行空,诩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便依奉孝,帮你看着。”
郭嘉听了,喜形于色,右手拍了拍心口,笑道:“军师,你以后多多如此,嘉这心里,就要沉稳许多。”
“报,军师,广陵飞鸽传书……”二人相视之时,帐外声音响起。郭嘉应声,传讯士卒入帐,将讯报地上,施礼而出。
郭嘉看了,对贾诩道:“张离还是去了江东,这毒王虽是女流之辈,江湖中人,但却有大将之风,难得,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