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将账本轻轻一推,叶欢笑着对二人道:“甄家的心意,常年之间,叶某早已得知,甄老,伯平兄,当真不需如此。”
见二人又要说话,叶欢摆摆手:“叶某不是不收,而是要请伯平兄重拟一份宓儿的嫁妆,剩下的,全部算是叶某借的。”
“甄老,伯平兄与我,相交多年,知道欢的为人。此番大战,连接四方,数十万大军,消耗不是小数,司徒怕是放不过我啊。”
听着叶欢言语,甄要能感受他出言的那份轻松的真诚。借,这话要换了别人说,是托词,但叶欢,他从来没有食言过。
且提起司徒张昭之时,面上也有着很明显的敬畏之色。身在南皮,却也听说过朝中的种种传闻,其中就有很多与司徒相关。
“悦之,甄家这十余年间的生意,与你指点不无相关,这些就算是该得的利润,与我而言,也非伤筋动骨!”甄均一旁道。
“不成,你我合作,自该双赢,伯平兄既是欢的合作伙伴,亦是朋友!帮朋友赚点钱,天经地义,再要利润,岂是交友之道?”
听见朋友二字从叶欢口中而出,甄要心中欣慰,甄均则坐的又直了一些。世人言,与叶郎交,如饮纯酿,不虚也。
“悦之兄既如此说,小弟就不再坚持了,就算是兄长借的。”想了想,他欣然道,多年的交往,叶欢从来不矫情。
“阿丁,到时候你来算,按民间与利……”叶欢笑笑对叶丁交代。
“悦之,你提起张司徒,莫非晋阳那些传言,当真如此?”甄均并不以为意,合作之中,叶欢是在商言商的一个。
“那可不?司徒公私分明,我问言之借他都不让。这次嘛,也算伯平兄帮我个忙,顺便做给冀州世家们看看。”叶欢耸耸肩。
看见大将军与甄均这般交流,甄要心中的大石更是放下了。其实以大将军的声威及过往,什么帮忙之言,根本不用提。
“悦之兄如此,那均也放句话,司徒所需,我甄家当全力以赴。”
“伯平兄办事,欢自然放心,只是不要损及你经营就行。”叶欢说着一笑:“此事就到此为止,欢来此,还有一件正事了。”
“嗯,不光是正事,还是喜事,如此,倒要看悦之心意如何?”甄均笑道,甄要干脆也不说话了,任由二人沟通。
“不是看欢心意,伯平兄你要看宓儿的心意,这多年以来,委屈她了,欢答应过,一应仪式,皆需隆重。”叶欢摆摆手。
甄均闻言连连颔首,他不会明言,但妹妹多年以来的等待,没有白费。且以叶欢的身份,能说出这番的话的,少之又少。
“悦之兄放心,均定会尽力。”甄均说着,却是一拍脑袋:“之前宓儿还有交代,均差点忘却,快,且将器物送进来。”
很快,房门打开,三名下人托着木盘鱼贯而入,花奇跟在身后。
叶欢看见,不禁迅速的翻了个白眼。却原来每个木盘之中,都放着十余块美玉,看那剔透的程度,皆是上上之选。
“玉佩哥,都是你弄出的事,现在看看,有要的吗?”叶欢没好气的想着,之前在徐州,他鬼使神差的问了甄宓一句。
你有玉吗?其时后者便言兄长有很多珍藏,那么多年过去,甄均此刻如此,足见她从未将此事忘却,当真是美人情重。
“没有,不过看在你想着本佩的份上,给你看样东西!”脑海中,玉佩的声音很快响起,接下来,则是一副画面。
月夜之下,黑衣人纵马追击白衣人,后者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跃马跳入大江,几个浪头过去,人马消失不见……
见叶欢忽然不说话了,甄要不禁有些诧异的看向甄均。以叶家的见识,大将军是绝对不会因为眼前的美玉而走神的。
后者则微微摇头,他倒是见过叶欢习惯性的走神,并不以为异。至于叶丁和花奇,就更是习以为常了,将军定是想到了什么。
接着,在下游数里之处,人马又冒出了水面,白衣人尽量操纵着战马,在江中载浮载沉,其后官道上,黑衣人还在追踪。
一朵乌云盖住了明月,黑夜中的大江,已然看不清楚……
等了约莫有盏茶功夫,叶欢直接起身到了甄均面前,拉起了他的右手。后者被吓了一跳,看向对方的眼神,有些慌张。
“伯平兄,当真是多谢了,这些美玉,养气功夫极足,恰好让欢有所得。劳烦给我一间静室,欢有些事要安排。”
“哦!”甄均抽出手掌,心里松了口气,立刻安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