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此处骚乱吸引来越来越多的人。
就连亭心还剩那六人听见苏孚打架,也各怀心思地过来。
过来时,苏孚正压着宋辉扇耳光:“你还说不说了?”
宋辉鼻青眼肿,涕泗横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遭受什么!
她真心地问出来:“草民说什么了?”
苏孚不提醒,再打:“你还说不说了?”
直到太女君兰济发话,苏孚才被拉开。君兰济问:“怎么回事?”
苏孚看了眼悠悠闲闲,事不关己的江怀瑾一眼,跪下,情真意切道:“殿下!江伯母在臣将要饿死时救济粥饭,提供住所,甚至为臣请来大儒授课,对臣恩同再造,与臣情同母女,如今她尸骨未寒,却有人辱她独子,臣如何能忍?”
君兰济宅心仁厚,便也喜欢乐善好施的儒商,江汉阳曾是她最喜欢推崇的。思及此,君兰济语气缓和些:“你且细讲。”
苏孚便将事情一板一眼说出。
言罢,在场众人表情变得怪异。
较真来说,算不算侮辱?抹黑未出阁的男子陪酒整夜,算。
可那是江怀瑾啊。
这些闲言碎语、飞短流长,不都早已有之吗?
不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吗?
不都是他,该受的吗?
君兰济轻咳一声,笑着和稀泥,将人群散了。
回程,君斐然无孔不入地表达对苏孚的不满。提起打架生事,点评苏孚心理素质差,小题大做。君兰息笑着哄弟弟,屡屡赞同,倒是君兰济心想:是个知恩图报的。
同一时间,江家马车里,也在讨论这件事。
江怀瑾罕见地对苏孚生出指点之心:“今后莫要这么冲动,宋家到底是老牌皇商,家大业大,有几分门路,就连江家也要让他几分。”
少女梗起脖子,不知碰到哪里,白嫩脸颊有一处青紫,理直气壮:“民不与官斗!”
这一句,冷不丁让江怀瑾想到,少女也是如此理直气壮,要和他解除婚约。
他心思几转,听少女愤愤不平:“我就是听不惯他编排你!他就是嫉妒你比他厉害!”
那双杏眼瞪圆,铜铃似的,显出些憨蠢,真诚无比。
江怀瑾不禁回想,以前的苏孚是这样的吗?
没印象,以前她总闷在院中背书,中解元,终于出院,却没几日,就要解除婚约。
失神间,马车趔趄,江怀瑾撞进苏孚怀中。
苏孚掌心贴着那细的惊人的腰,江怀瑾望见少女关切的目光,下意识别过脸,唇瓣擦过她侧脸。
江怀瑾瞪大眼眸,盯住晃悠悠的车壁,仿佛被闪电劈过。
窘迫到无以复加时,少女无奈笑道:“还不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