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尘宴没两日,时光已腾挪至九月初九。
至阳日,宜祭祀,宜动土,宜婚丧。
妙陵公主大婚,锣鼓齐鸣,十里红妆。高头大马,温祈乐去公主府接出苏孚,喜轿后马车队列从街头排到街尾亦不能完全容纳。鞭炮阵阵,红绸满地,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温府僻静院子,与外界不相容的冷清。
温慕言问:“舅舅安置好了?”
赵立:“耿将军现已在别庄。”
温慕言颔首,赵立欲言又止:“少爷,真要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迎亲队伍应绕城一周,再转回温府。
哪想到半路杀出来群黑衣蒙面客,不杀人不夺财,将婚轿抢走。
轿子里有妙陵公主!
太后震怒,全城戒严,寻找公主与贼人。
城外远郊,山坡古道,槐树繁茂。
地道就在不远处,苏孚掀起盖头:“温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臣多次求见不得,只能出此下策。”
“那见到了。速速将本宫送回,饶你一次。”
温慕言拧眉:“你真想嫁给温祈乐?”
苏孚突然笑了。
凤冠霞帔,妆容精细,她今日比寻常还要明艳三分:“温大人莫不是忘记,哪里是本宫想嫁,本宫没得选不是么?”
温慕言握住她纤薄的手腕,焦急道:“你不知,我那么做是因为,曾做过一场梦……以后仔细说给你,随我走,我会好好待你。”
“梦?呵,温祈乐温驯听话,风流倜傥,不失为良配。本宫为何要放弃荣华富贵,随你逃亡?”
她漠然而疏离,执意回去,真对他毫不留恋似的。
温慕言刺痛:“你明明对我有情,为何不承认?你恢复了记忆了罢?却不揭露……”
苏孚没否认:“知道本宫恢复记忆,还敢往本宫身边凑?温大人就不怕本宫将你大卸八块?”
温慕言悲哀且执着地望着她。
她嗤笑:“别做出那副表情。罢罢罢,你执意要答案,本宫就给你答案。本宫确实曾经爱过你。当年石缝通信,鼓励之恩亦记到现在。然,时过境迁,错过终究错过,本宫奉劝大人,还是早点放手罢。”
石缝通信?当年那小宫女是她?
温慕言心绪起伏,见她顽固不化,面容冷峻:“既然殿下不愿意自己走,只能臣绑你走。”
说罢,示意心腹过来,苏孚冷冷地:“非要带本宫走?”
“非要。”
“那不必劳烦旁人。”
心腹停在半步远,苏孚骤然掏出袖中匕首,抵住温慕言胸口。
心腹们大骇,立刻出手,温慕言抬手阻止。
“温大人真以为这么重要的日子,本宫会没有任何准备?不说这匕首,嫁衣上撒过追踪粉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追兵就会到了。奉劝大人,还是……”
话音未落,温慕言竟然直直冲向前,匕首没入胸膛,血液喷在苏孚姣好的面容。
苏孚眯眯眼,在心里骂任务目标不按常理出牌,系统嘀嘀发出文明用语警告。
温慕言凄恻一笑:“如此,殿下可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