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要和你举行婚礼,在神明的见证下,我们将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婚礼之后,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伴侣,你只属于我。”
年轻的王者如此说道,倪筝被困在他的怀里,无法挣脱。
他没想到塞尼缇来真的,为了想把人留下,真的要举行婚礼。他都说了,他可能无法留下,可对方随随便便一句话,让倪筝左右为难,也让举国舆论哗然沸腾,两人大吵了一架。当然了,在塞尼缇眼里,这可能只是他的阿筝单方面在闹脾气,他是一个稳重的王,对于发脾气的小情人,自然满腔都是包容。
外面流言像长脚了一般,倪筝待在宫内,无法完整窥见外界的面貌,但他从阳台俯瞰宫殿外的景色时,能看到繁华熙攘的王城,近日来人多了不少,据说都是慕名而来,献上自己地方的特产,想要一睹王宴的风光。
波光粼粼的尼雅河也没闲着,作为航运大河,它承载着无数外国的船队到访,到来的除了身份尊贵的使臣,还有诸国为了庆贺沙曼尔一世大婚特地准备的贺礼。
塞尼缇为此心情特别好,他每天都来倪筝身边念那些礼单,什么来自四面八方稀有的金银珠宝,来自外国的昂贵橄榄油,装饰着黄金的战车和面具、来自东方的锦绸美绢等等,这些东西倪筝上上辈子都玩腻了,生前没咋用,死后倒是落入棺椁成为陪葬品,便宜了几百年后的盗墓贼,自然不觉得稀奇。
于是听起来他眼都不眨,反露出索然无味的表情,他的反应落在各国使臣眼里,更显得惊奇——没有人能对财富免疫,除非他曾经拥有,或者他确确实实就是淡泊一切的神子,他们情不自禁对倪筝更加推崇备至。
王每天都想见神子一面,想捧聘礼讨神子一笑,没想到竟适得其反。侍女间悄悄流传着一则言论。
倪筝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坐在露台边,身后跟着两名持着孔雀羽扇为他扇风的侍女。莲花池清澈见底,他用手撩拨几下,想到明天就是大婚,他就满脸的郁郁寡欢,他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婚前综合征,俗话说得好:没结婚前啥都是香的,真正要走入婚姻殿堂前,谁的心里
不咯噔一下?
倪筝心里就咯噔了几下,很想临阵脱逃。
毕竟他跟塞尼缇认识才几天,手都没牵几回,就说要结婚,他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他也担心自己如果哪天一走了之,塞尼缇会不会无法接受。
倪筝还兀自陷入烦恼,没注意到身后的侍女突然小声惊呼,然后微微躬身行礼。下一秒,发呆的他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拥住,只来得及看清那双光华灼人的碧眸,唇就被霸道地堵住。
耳边有微微的喘息声,侍女们低垂着头,不敢多看。
现在夜已深,明天就是大婚,其实按照世俗的礼节,婚前七天王是不能和神子见面的,可王不仅天天来,今夜还打算留宿。新婚前夜宿在新娘房里是不规矩的,可她们不敢置喙。
在行事恣意的王眼里,什么是规矩?他的言行就是规矩,就是法则。
塞尼缇自幼在沙曼美尔长大,他自然知道这个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但他实在担心倪筝跑了,明明王宫守卫众多,是人都插翅难飞,但他心底就有一种奇妙的警醒感。
“我亲爱的神子,你不要逃跑。”他忍不住亲吻怀里的人,心满意足地看对方白净的脸庞染上绯红的色彩。
他喜欢这种夜袭的感觉,因为白天和夜晚,倪筝几乎是两个模样,白天的他总是一脸正经,晚上的他却总是穿着松松垮垮的长袍,露出一双又长又直的腿,半遮半掩的散漫随意,才容易令人喉咙干燥。
塞尼缇觉得,自己八成忍不到新婚夜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当然不会跑。”倪筝瞪他,因为这个地方根本无处可遁,到处都是沙子,白天热得像火炉,夜晚却冷得让人瑟瑟发抖,如果没有指南针,根本无法辨别方向,更别说活着走出这块沙漠。
他本人又是一个极娇气的人,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逃跑,跑出去还没鞋子穿。在民间当奴隶生活的那几天,已经稍微磨去他的一些脾气。所以就算对这场婚礼有所不满,他至始至终也没想过要逃婚。
“我很好养活的,如果你现在反悔了,婚礼可以取消,如果你未来厌烦了我,我也不会逃跑,你只需要派遣一支船队,把我送到东方的土地放下,我会一辈子感激你
的。”缩在塞尼缇怀里,倪筝还能眨巴着眼睛,跟对方谈条件。
“东方?”塞尼缇挑眉,他似乎稍微抓住了神子在乎的点,至于倪筝说的话,他不仅没有答应,反而冷下脸,“你想得倒美,你一辈子是我的人,除非我死,不然我不会放手的。”
在塞尼缇心目中,也只有倪筝如此与众不同,他一生中见过无数想当王后的男男女女,她们见了他基本都是迷恋和痴缠,唯有倪筝是一个例外,他既不迷恋也不痴缠,会和他吵架斗嘴,言语间会把他当做一个孩子,他甚至想取消婚礼,根本不向往所谓的王权,更甚者,还没和他结婚,就开始理智地聊以后。
简而言之,倪筝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跟世间的男男女女不同,身上有很多的秘密,塞尼缇能探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厌烦。能说出这种话,他严重怀疑反而是倪筝变心了,环住对方的手臂,下意识锁紧了。
如果倪筝知道对方的想法,绝对会敲开对方的脑子研究有没有毛病。
可此时他只是无奈,“年纪轻轻的,你话不要说那么满,你才认识我多久啊,我出现在这个时空只是一个美妙的意外,若我一不小心离去,你千万不要在意,就当我从没出现过,继续回归生活,好好当你的王。娶一位对王位有利的贵女或者王臣,他们能巩固你的江山,比我这种来历不明的黑户好多了……”
他还没说完,塞尼缇先冷了一张脸:“是谁在你耳边多嘴说了闲话?”他令侍女上前,令她汇报最近有谁来过。
倪筝:“……”他觉得自己跟塞尼缇,好像隔了几千年的代沟,“我是为你的名声考虑,你是沙曼美尔的王,日后你的丰功伟绩将会被刻在石碑上,提到你娶一个男人为王后,可能几千年就你独一份,你觉得这名声好听吗?”连导游都对塞尼缇的事迹倒背如流,可惜他没听到多少。
“这等事你无须为我考虑,我明天就在婚礼上,说你其实是一名女子,我看谁人敢质疑我?”塞尼缇面无表情道,俊美的眉宇间有一丝桀骜闪过。
倪筝:“……”这不就是指鹿为马么!你是地位崇高的王,他们当然不敢反驳你,他没想到古代版的爱人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