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筝刚想安抚,对方却道:“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说完,就冲进房间狠狠的咬笔杆子翻书,顺便定了个深夜闹钟。
他明显被刺激狠了,掀起床单,把床底下过生日那天,段筝送给他做礼物的几套试卷拿了出来,开始疯狂地刷题。
一套不够,就两套,两套不够就三套。
他成绩进步的速度像坐火箭,名次从白榜的倒数第一,到白榜上查无此人,再到年级的中流砥柱,只过了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再也没人说他拖班级后腿了。
连各科老师最近上课都对他的进步幅度之大,表示赞不绝口。
他的精神状态落入顾安然眼里,那便是这个本来是蒙尘明珠的少年,竟然越变越优秀,光芒也渐渐显露出来。同班不少女孩上课都开始有意无意地开始瞧对方帅气又认真的眉眼,哪怕是她继续死缠烂打,也无法将对方的光芒遮挡。
顾安然不是没有心慌过,日记写了一篇又一篇,装了自己不少的心情,最后只能仗着同桌的身份,冷不丁地试探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段宜恩做题被打断,愣了一下,一听这问题,不太懂对方的脑回路,但还是皱眉道:“怎么可能。”早恋这种东西他家长很反对的,而且他现在心中只有学习。
听到他毫不犹豫地否认,顾安然勉强一笑:“那……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努力呢?”
“就自己想努力啊,还能为什么。”段宜恩懒洋洋且心情不错地说,正如他家长说的,努力不都是为了自己好么,对方这话问的,简直莫名其妙。
“……”他在说谎!他一定心中装了人,有人代替她成为了对方的内心驱动力。
少女再也难保持笑容,她的脸上落满委屈,心中充满了被人捷足先登的酸涩。是她不够漂亮,不够优秀吗?她趴在桌子上泪如雨下,身体微微颤抖。
放学时间一到。
见段宜恩和江寒英不约而同前后脚出了门,她下意识跟了过去。
在路上,她眼眶红红地拦住了自己的青梅竹马,怯怯地叫了一声“寒英”。刚开口时语气有些生疏,但渐渐的就自然了,毕竟多年的感情基础摆在那里,多生疏也生疏不到哪里去。
“前几天,江叔叔说你好久没回家了,他应该是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吧,我爸爸最近也老提起你。”
对江寒英来说,那个奢华的大房子里充满了压抑的气息,名义上的父子,更像是一天交流不超过三句话的陌生人。那个无聊又有控制欲的男人与其是想他,也许是更想知道他最近的动向。
至于顾安然的父亲,一个和蔼的中年男人,他从小叫着对方伯父长大。前世在他身世暴露后,毫不犹豫地取消了他和女儿的婚约,站到了段宜恩身后,成为了对方的助力。从利益角度,他能理解,如果他成了一个女孩的父亲,他也不愿将心爱的女儿托付给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只是从情感角度来说,他的心渐渐冷硬成铁。
这两家会面,他并不想参与,但既然顾安然都主动邀请了,作为一个绅士,他也不会拒绝。
“我周末会回去。”他淡淡应下,正准备擦肩而过。
没想到,顾安然却突然抱住了他,少女身躯上柔软的馨香飘进他的鼻腔,温热的眼泪也打湿了他的制服,他瞬间浑身僵硬起来,像触了电似的下意识将人推开。
顾安然被推得踉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
“你不是该喜欢段同学吗?”他道。
“……”她咬了咬嘴唇,擦去眼泪。
她是一个情绪敏感的女孩,她知道,在对方冷淡又委婉的开口后,空气中有些本可以暧昧发芽的东西慢慢的死掉了。
—
段筝住在三楼,一个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楼层,坏处是夏夜蚊子会光顾,好处是房顶漏水什么的,一般跟他们家没关系,同时也是一个方便串门的楼层。
临近过年,物业夫妻来敲门,给每个住户都发了一副大红对联,段筝这户自然也没落下。
“叔叔阿姨新年好。”随着两杯热茶被端出来,一个沉稳的少年嗓音在耳旁响起,客套地寒暄了一句。
夫妻俩刚在沙发坐下,猛地看到压低了脖子走进门的少年,纷纷吓了一跳,“哟,宜恩都长那么高了啊?”
段筝眉眼含笑:“是啊,他天天打球呢。”
“打球好啊,青春期的男孩子就是要运动才会长个。”
少年像是没听到大人在讨论自己,他冲段筝一本正经道:“后天就要考试了,我回房间继续看书了,争取下一次考年级前三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