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筝走后,他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在补习班里待下了。
在摸过他的底子后,谢海大多数时间就开始了一对一专门辅导,他找人借了初中的课本,给段宜恩上课,把知识点揉碎了讲,然后就是老规矩,出题和做题。
差点没被本来耐心就不好的少年给逼疯,他暴躁地甩掉笔:“这傻逼水池管理员,我已经遇到他好几次了!为什么每张卷子上,他都要一边放水一边注水,这种题有什么意义啊!我不想做了!”
赵海还要求他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做出来。
“这种题都很简单很基础,小学生初中生都会做,你都高中了,如果还做不出来,那八成是智商有问题,我得和你家长沟通一下,看看是不是趁早放弃比较好。当然了,学费是不会退的。”
段宜恩才不会承认自己智商有问题,还被人捅到段筝那里去,只能含恨刷题。
他一边暗暗咒骂,一边在草稿纸上演算,他没注意到,在数学上,他之前没心没肺,但现在已经开始自备草稿纸了。
赵海也观察着他的动向,发现水池管理员这种题难不倒到对方后,又开始继续往下抛下一个知识点。
也许是知识点简单,少年学东西很快,能举一反三,但缺点也有,那就是耐心严重不足,完全不能持久,需要他那个温柔的家长有事没事进行安抚,所以赵海联系段筝,联系得很频繁。
段筝每天都来接对方回家。
这样持续了几天后,段宜恩也没啥小情绪了。然后有一天,他打开补习班的大门,发现里边坐着一个熟悉冷淡又讨人厌的面孔,他心里一惊,差点以为走错地了。
吃惊过后,他眼中燃起敌意,不悦道:“江寒英,你在这里干嘛?”
江寒英高挺的鼻梁,架着一副细细的银色眼镜,在灯光映照下,微微泛出一层冷光,他一边慢条斯理地翻书,一边目不斜视地回答道:“我当然是来补课的。”
“哈?你需要补课?”段宜恩不信。
赵海也是如此认为,按照老规矩他拿了一套题给江寒英,对方做完后,他本想拿红笔批改,却发现根本没有地方可落笔,答卷成绩几乎满分。
于是他道:“江同学,你的成绩很好,没必要在我这里补课。”这已经七百二了,难道想更进一步,冲击满分七百五,那他这里根本不适合对方。
江寒英看向小黑板上的知识点,那是黑板擦没有来得及擦去的部分,非常基础的知识点讲解,他似乎并不介意,而是道:“没关系的老师,我有时候也想巩固一下基础。”
这就有点冒犯人了。
段宜恩忍不住想对他来一个素质三连。
更让他不爽的事还在后边,自从江寒英也来到这补习班,优等生的风采自然鹤立鸡群的,对方的写意从容完全把段宜恩衬托成了一个惨烈的对照组。
赵海一下子教两个,也不吃力,同一个知识点,他讲一遍,很习惯地问一句:“都听懂了吗?”
江寒英面无表情,段宜恩满脸茫然,但碍于江寒英在,他不太肯承认自己没懂。
然后同一套题,江寒英的是大神提升版,他是小学鸡基础版,不管是从做题速度还是分数,对方都全方位的碾压他。
对方做完了就自己看书,把冷淡傲慢发挥得淋漓尽致,有时候却会突然假惺惺地对他说:“如果你有不会的题目,我可以辅导你。我们是同班同学,本该互帮互助。”
可拉倒吧你恶心吧啦的,刚刚你可不是这样的。段宜恩心道。
对方这完全就是无言挑衅,是笑里藏刀,是故作姿态。偏偏段筝每次都能瞧见,然后被对方的热心肠所感动,这让段宜恩心里不爽。
他很生气,于是更加卯足全力的学,两三个月下来,成绩也开始有了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