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事实如此,但是别人一听校花喜欢他这个不良少年,都觉得肯定是他主动招惹,才引得人家芳心暗许,反正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你那么帅,人家小姑娘看上你不是正常的吗?”因为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段筝的口气也没那么严肃了,他偏着头,眼睛眨巴着,用开玩笑的口吻,如往常一般吐露甜言蜜语。
段宜恩不说话了,一张英俊的脸蛋突然涨得通红。清晰可见,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去洗澡!”
“等一下。”他趿拉着拖鞋,正准备往卫生间冲,段筝突然叫住了他,问:“你校服怎么破了?”
是上次打架时扯破的,还是在学校里上体育课刮到器材弄破的,具体原因段宜恩早忘记了,他口气不是很在意地说:“破就破了,再买一套新的就行了呗。”
刚入学时,附中给每位学生发了两套夏装,两套冬装,如果校服弄丢或者损坏了,单独订制的话需要一笔钱。
在买一套新制服和继续穿,段筝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别买了,这口子并不大,我给你缝缝就好了。”说着,扭头去了房间,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个针线盒。
少年露出嫌弃的眼神:“……”
果然是对方的作风,一如既往的抠抠搜搜。
“宜恩你不要这样子,山区很多贫穷的孩子,他们连新衣服都穿不起,穿的都是哥哥姐姐留下来的衣服,缝缝补补又三年呢。”扯不知道几百年前的旧新闻,段筝脸不红心不跳,一心只想打消这小少爷的物质攀比欲。
诶盒子里没有白线了,那就将就用黑线吧。
段筝从针盒里掏出一根针,那在灯光下比划的样子,让少年心惊肉跳,生怕男人一个没留神,把尖锐的针扎肉里了。
“而且啊校服这种东西跟婚纱一样,很有纪念意义,承载着你读书时候的记忆。换了一件新的,就没内味了。”段筝继续道。
“靠,我不换了行了吧。”他真是服了段筝这张嘴,总有千百种方法,美化他们家穷的事实。
本来他很抵触这个事实,因为这带来了旁人的奚落和讥讽。但看着灯光下段筝温柔地低着头,为他缝衣服。那根带线的针头“呲”的一声,在他校服上穿针引线。
段宜恩突然产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似乎这种虽然贫穷但是平平淡淡的生活也不错。
话虽是如此,但段筝的缝纫水平真的不太行,破洞是缝住了,却硬生生在他纯白校服上留下了一个显眼的蜘蛛纹。左邻右舍的同学都注意到了。
少女自然也留心到了,她下意识道:“怎么缝得那么难看,谁给你缝的呀?”她都希望少年脱下来,她今晚带回家,让保姆把这些线拆了,重新缝一遍,保证完美无瑕,看不出原有的破痕。
段宜恩也觉得丑,但他骨子里有点护短,只准自己嫌弃,不准别人说,于是当即脾气很冲地回道:“关你什么事啊?”
他还没计较对方连累他,被人误会成早恋,最后还捅到段筝那里的事呢。
他的口气太凶,少女直接被逼哭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趴在桌子上埋头哭,换作以往,哪怕段宜恩不理她,江寒英也会来安慰他。
但这次没有,她哭了,冷淡的高岭之花少年只是微微侧目,然后目光落在那件引起议论的校服上。
他想起了上辈子,那个男人也曾为他缝补过衣服,因为技术水平不行,也曾留下了一个样式丑陋却又令人刻骨铭心的蜘蛛纹。
可惜当时他没有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