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把他们阻开,文漪无法上前,终是调转马头,拉着楚越和隐尘一起离开。离别前,他看到玉轻然带着悲怆的目光,好像在恳求他。
一定要救他出来,求你。
文漪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扬起马鞭,加快速度,向泽川主城方向而去。
此时,箭雨停止。从一众黑衣弓箭手中,一个娇美的桃花身影走出。
“轻然玄女,别来无恙。”兰翩弯了嘴角,言语间尽是讽刺,“是该叫你轻然玄女,还是柳霜公主,又或是御华帝姬?”
玉轻然收敛神色,淡漠道:“是寒岐轩让你来阻我?”
兰翩讥笑:“你太高看自己了,真以为太子皇兄会被你左右?”
“你和他是一伙的。”
“不仅是我,还有你的好姐姐永思,也参与了当年的计划。”兰翩拍了拍手,阴笑说:“说起来,你也是罪魁祸首,当年如果不是她暗中在箭上抹了雪凝,你又恰好射出那根箭,墨云箫也不会灵力受制,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玉轻然身子一晃,脸色惨白,眼中顿现惊慌之色。
兰翩接着道:“你安稳地睡了三百年,他却在牢里度日如年。”
玉轻然猜到她话中有意,心中一紧,问:“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兰翩一听便笑出声:“看来你身边的人都不敢告诉你,那好,我来告诉你,这三百年里,他被抽空灵脉,废去修为,断掉脚筋,锁在泽川地宫的冰牢里受尽了酷刑。”
“当年,你自刎殉情,他用血心咒救回你,几乎要抽干身体的血,自剜一眼封印你额前的心火印记。”
“你昏迷的第一个百年,他被太子皇兄当作天牢的死囚,当众施以腰绞极刑,吊在泽川城门上整整三日。听守城的人说,他剧痛难忍,被绞至内脏损伤,城门的地砖上到处都是他腥红的血迹,人怕是早废了。”
“他的名字忽然在幻族户籍册消失,也是他们做的,至于怎么做的,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想到。还有二十四宫乐,亦是为你而受。”
玉轻然顿时瘫坐在地,两眼呆滞,口中低喃:“不会的,你骗我。”
不知是说给兰翩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一定是她过往娇纵任性,所以上天想和她开个玩笑。寒兰翩肯定在骗她!
他不可能……怎么能……
兰翩看向此刻六神无主的玉轻然,大笑:“你们也有今天?当年视我如草芥,如今你们连草芥都不如!”
兰翩的话好像一条毒虫,一直萦绕在耳边,怎么甩也甩不掉。
玉轻然双手抱头,眼眶里瞬间变得模糊,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她手撑在地上,任凭沙子磨破手掌,崩溃地哭喊出声。
她当年都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射出那一箭?为什么要和别人一起把他逼入绝地?为什么要把他推下无回渊?
没有那一箭,他就不会身中雪凝,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没有逼他,他就不会落在寒岐轩和辰族主的手里;没有推他下无回渊,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兰翩走近她,讥讽地笑着:“这三百年,你说他是爱你多一些,还是恨你多一些?”
玉轻然掩住心口。好疼,疼到不能呼吸,痛到绝望,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兰翩道:“他曾是高在云端的亘古奇才,何等高贵,都是因为你,才落得如此下场!你就是个祸害,该死的是你才对!”
寒兰翩后退数步,眼神一点点冷凝,牵魂鞭在她掌上浮现。
八百精兵见状,一同护在玉轻然面前。
“凭你们,也配拦本公主?”兰翩一鞭甩过,几人立即被打到半空,狠狠摔死在地上。
玉轻然回神,攥紧拳头,以死亡的眼神瞧她:“你想死吗?”
“你能拿我怎样?”兰翩无所顾忌,出手更加狠辣。顷刻间,又有十几人丧命。
“忘了告诉你,我曾去牢里看望过他,一面抚摸他的脸庞,一面挑逗他。他被太子皇兄的罗寒至冰刺牢牢钉在冰墙上,无法动弹,那副不堪受辱的模样,甚得我心。可他眼里只有你,我气不过,就抽他几鞭子,他腿不能行,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趴在地上任人欺辱。”
玉轻然周身戾气暴增,眼睛几乎狰狞成血红色。
她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