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箫双目悲凉,仰天失笑:“坐实又如何,天下扣给我的罪名还少吗?我绝不认命,就算死,也要风风光光地等着玉轻然来杀我!”
寒岐轩的愤恨达到极致,双手缓缓张开,冰灵浮现在掌间。
辰族主大惊:“岐轩,快住手!”乱动灵力,会有损他灵脉,他为了赢过墨云箫,真是入魔了!
寒岐轩却管不了这些,冰灵在他面前一点点凝结。他现在只想早点结束这场斗争,把一向高高在上的墨云箫踩在脚下!无论,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墨云箫转瞬扣紧手掌,辰族主眼前发白,被掐得几乎断气,即将踏入鬼门关。
忽然,背后剧痛来袭,墨云箫身体重颤,唇角不由溢出血流。他侧眸,余光扫向身后。
二长老眼神躲闪,从墨云箫背后放下手,“少主,对不住了!”
墨云箫大喝将他踹开,踢起脚下一节树枝,顷刻间贯穿了二长老的喉咙。
“二哥!”三长老带领封景星以及一众护卫匆匆赶来,接下二长老的身子。二长老伤得极重,喉咙动脉被刺破,血成汪洋之势流淌而出。三长老将止血药敷在他喉咙上,急忙运功为他疗伤。
二长老那一掌打得凶狠,又击在左侧,牵动了墨云箫胸口的伤。寒岐轩趁机闪到墨云箫面前,用带有灵力的一掌朝他拍下。
墨云箫拼尽全力运起纯阳内功,接下这一掌。
霎时间,狂风大作,地面跟着颤了几颤,两人双双被击飞。辰族主顺利从墨云箫手里逃出,剧烈咳嗽起来。封景星走过去,连忙搀扶辰族主退后。
身上的疼痛让墨云箫定了定眉,捂着胸口,想要起身。远处的寒岐轩目光森冷,掌间冰灵大开,用力一掷,两根罗寒至冰刺划破寒风,直接洞穿墨云箫的两肩。
墨云箫被钉在地上,身体发抖。效忠辰族主的一众护卫凑上前,举长枪下压,却见到他不顾疼痛,不怕死地双手拍地,想要借力起身。无数杆长枪用力挤压,堪比大山之重。在这里,人人都是命运的审判者,想叫他屈从。
另一边,寒岐轩脸色发白,继续催动灵力,使劲把罗寒至冰刺的寒气放大。
此刻辰族主已经缓过神,立即上前按住寒岐轩的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明智之举!”
“我要让他再也起不来!”寒岐轩死死盯着被围困的墨云箫,不放过每一帧、每一画。辰族主忽然没了话。
可惜事与愿违,一杆杆长枪在寒岐轩眼前碎裂成段,反方向弹出。众多护卫被大力击飞,死的死,伤的伤,一时间惨叫连连。就连那两根罗寒至冰刺,也被墨云箫用内功逼出。
寒岐轩再度受灵力反噬,半跪在地上,喷出一大口血。辰族主看得胆战心惊,抓住寒岐轩的肩膀:“你灵脉已经受损,再这样下去,可能再无法施展冰灵,不能再继续了!”
寒岐轩不肯听,推开辰族主,千机凌玉化作他手中一柄法杖,释放出冰灵第十重的太阴真水。
刹那间,墨云箫的身体又被冲回生死迷魂阵中。
辰族主面色一灰。他没有想到,他的儿子还是步了他的后尘,对墨云箫的恨比他还深。这份恨已经化作一道魔咒,牢牢禁锢住他的身心,比当年的自己更可怖。
寒岐轩调转法杖,天光弱水瞬间涌出,袭入阵中,成四道滚烫的链条,牢牢困住了墨云箫的手脚。
天光弱水是冰灵中一道特殊的招式,特殊在化柔为刚。水性柔软,但一旦接触到外人身上,尤其是功力深厚的人,就如烧开的热水般滚烫,越是挣扎,束缚得就越紧。
三长老骇然,一个没有灵力傍身的人,体力几乎耗尽,重伤之下还能坚持这么久,已然是奇事!
墨云箫催动纯阳内功,链条骤然缩紧,不消片刻,手脚腕被烫出红印。他的唇紧紧抿着,忍痛挣扎的同时,神色逐渐黯然。
他抬头瞧外面的天色,此刻夕阳转瞬消逝,太阳完全下落,再无半分光亮投入他眼里。
墨云箫出神望着东方的天空,薄唇缓缓张开一条缝。
他用意念在说:“对不起。”
他已经做到了极致,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世人,无愧于生命。
只有愧于那个明知此路不通,却还傻傻牵起他的手,等着他回去的人。
玉轻然一直不希望他死,给了他人间温暖与反抗的勇气。可是现在他发现,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手脚上的枷锁。他再惊才盖世,也只是个普通人,无法跟灵力大开的寒岐轩抗衡,更无法违反世间规律。
所以这次,他又要独自面对这一切了。身不由己,不得不放弃。
四根罗寒至冰刺透过弱水细链,打入他四肢,钉在至要关节。霎时,刺骨的凉意袭进全身。墨云箫身体一颤,受罗寒至冰刺的折磨,他痛苦万分,脚步不稳,双手无力垂下。
寒岐轩踏入阵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白赋剑刃搁在墨云箫脚后,一点点挑着他的脚筋。寒岐轩割得很慢,存心要折磨他,让他慢慢感受着自己是怎么从常人变成不良于行的废人的。
墨云箫闭眼咬牙,脚下顿时一软,没办法再维持站立的姿势。
半晌,割完最后一块地方,寒岐轩弃了白赋,说道:“这是你欠我父亲的,从此以后,你也和他一样,只能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