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寒岐轩对他的恨,想必部署周全,在外还埋伏着更多的人。
果不其然,墨云箫很清晰感觉到一股杀气自面门而来,他举起玄顾将那枚暗器打开,把剑插入山壁。就着玄顾,他看清了对面的人。
寒岐轩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脚踩千机凌玉,手执白赋朝他劈来。
墨云箫抛出几枚棋子,挡下寒岐轩的剑锋。他无法施展灵力,身上又带伤,不一定是寒岐轩的对手。
墨云箫按下玄顾剑柄上的机关,一枚烟雾弹掉出,对着寒岐轩一拍,迷人的烟瘴瞬间布满周围。他拔出玄顾,飞檐走壁,先走为上。
待烟雾散去,墨云箫踪迹全无。寒岐轩目光阴鸷,转头进入石洞,见到辰族主,寒声质问:“这就是你说的他重伤难行?”
“逞强而已,长久拖下去,他定受不了。”辰族主笑道:“我儿不用着急,幽魅林是通往辰族的必经之路,他想逃回辰族,别忘了林中还有你布下的生死迷魂阵,二长老亲自看守,他就算本领通天,也定然走不出!”
寒岐轩蹙眉:“你可知在离火堂,他根本不受心魔迷惑。”
辰族主阴笑出声:“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他的确没有弱点,现在就不同了。他想和玉丫头长相厮守,可世人的反对声一浪比一浪高,玉丫头又对他绝情寡义,你觉得他会没有一丝欲望和怨念?”
寒岐轩看向辰族主的目光有些吃惊,没想到他这父亲洞察人心的功夫十分了得。
辰族主又道:“他出不来的,阵外还有三千明卫,再加上你我,还怕拿不下他?”
寒岐轩不再多疑,带上辰族主离开。一个时辰后,二人来到幽魅林。
二长老一早守在阵外,此刻见到辰族主和寒岐轩,忙给二人见礼。
辰族主问:“情况如何?”
二长老擦了擦额间汗,叹道:“如族主所料,少主中招了,可是……”
“可是什么?”辰族主皱了眉。
“可是又好像没中招。”
辰族主和寒岐轩一同看向阵中。
生死迷魂阵中,墨云箫正牵着玉轻然的手,带她漫步林间。两人说说笑笑,周围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对他的谩骂鄙夷,墨云箫却充耳不闻。
玉轻然停了脚步,愤怒地瞧着周围这群人。墨云箫站在她面前,对她说:“别听外面的声音,这里只有你和我。”
玉轻然垂了眉眼,不确信地问出口:“我当真只是你的一件饰品?”
墨云箫拥住她,说出了无回渊上他不能说出的话:“墨云箫对玉轻然,始终如一,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怀中人似乎很安心,不再讲话,同样搂住了他。
阵外,寒岐轩双眼冰冷看着这一切,气息愈发阴沉。辰族主怒啐:“这个畜生,压根就没入迷障!”
二长老惊呆。少主明明看见了幻象中的轻然玄女,把她和真的轻然玄女一样对待,又是牵手,又是拥抱,怎么可能没中迷障?难道说他一开始就知道这是阵中幻象,一直在清醒中沉沦?
寒岐轩对阵中人冷嘲:“还以为你对轻然的情有多圣洁,明知面前只是一幅虚假幻象,也不愿撒开,不知此情此景被她看到,会不会更加厌恶你?”
墨云箫眉睫微动,松开手,幻象中的玉轻然即刻飘散,消失于无形。他扬眉看向寒岐轩:“若真被玉轻然看到,她只会更在乎我的感受,毕竟她对我的偏爱,你是知道的。”
寒岐轩脸色极度难看。
“还要多谢你们,虽然只是幻象,但死前还能再见到她,我很满足。”墨云箫言语间尽是散漫,扫了一眼叛变的二长老,没说什么,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唇角勾着淡淡的嘲讽弧度,习以为常了。眼前人不过是他眼间一抔黄土,不足为惧。他就是要恶心寒岐轩,最好恶心死他,看到玉轻然就能想到他,这样就算他不在,玉轻然也能多一份清静。
辰族主刚要怒骂,就见寒岐轩亮出白赋,闪得飞快,闯入阵中与墨云箫拼杀起来。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动了真格。
寒岐轩出剑速度很快,每一剑都是专挑墨云箫心口方向刺。墨云箫清楚自己心口有箭伤,所以寒岐轩刺一剑,他躲一下。一攻一守,几番回合后,谁也没捞到好处。
辰族主传音给寒岐轩:“尽可能在功夫上胜过他,不要妄动灵力!”无回渊上,寒岐轩给玉轻然输送灵力,和玉朝弦一起遭到反噬,所以他有内伤在身,暂时最好不要动用灵力,否则有损灵脉,后果不堪设想。
寒岐轩想的亦是如此。但墨云箫又怎会给他机会下手?玄顾虽重,但对上白赋,丝毫不减弱它的杀伤力。很快,当寒岐轩习惯了攻击,墨云箫找准时机,一举反攻占了上风!
运腕,转剑,前步,上挑,下剜,直刺,侧劈,连续点步试剑。墨云箫的手腕转的极快,剑也转的极快,不给寒岐轩反应时间,直把他逼后退数十步。林间树木晃了几晃,干枯的枝叶纷纷掉落,一时间,周围气压低的可怕。
寒岐轩心中惊变。看来他还是小看了墨云箫!重伤到此,还能和没事人一样运剑,使出这样错综复杂的打法,让人摸不着痕迹。
寒岐轩拼力躲闪,拉远距离出了阵。他收回白赋,看向阵中。墨云箫再厉害,也难敌这生死迷魂阵。生死迷魂阵是师父的绝门秘阵,就连水欲宗师都没能勘破。它没有生门,除了设阵者可随意出入,入阵者要么受幻象迷惑走入死门,要么找不到出路,困死在阵中。
见墨云箫停了手上动作,寒岐轩眯起眼睛:“有时候很羡慕你,天赋奇才,做什么都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就能练就如此高的修为,让轻然对你死心塌地,让满心厌恶你的姑父对你改观,让从前对你嗤之以鼻的楚越甘愿认你做姐夫,就连我父皇都对你称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