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会,“有些事情一旦酿成其实想要弥补绝非易事,他面上不说这些事情,但是当父母未必就察觉不到。那孩子藏着心事,有些事宁愿跟小褚说也不会跟我们坦露他秘密,到底还是走远了。”
谢时青道,“妈,燃燃可能不是这个意思。”
谢母摇头,“妈不是怪燃燃不懂事,而是懊悔以前没有好好照顾他。有些事嘴上说说跟实际行动是两回事,他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说到底最大错误是出在我们身上。时青,燃燃以前固然有偏激闹事一面,但是为人父母为人兄长该有关心我们却没在他最关键时候给到他。”
“失责不是道歉与行动就能解决事情,再怎么弥补也回不到最关键那个时期给予他帮助。无论王医生最后给出诊断结果如何,无论你弟弟真是人格障碍还是我们错觉……”谢母郑重道,“妈希望你不要过多去苛责他,他即便走远,那也是我们有错在先。”
夜里见凉,门外炸鸡吠了几声。
谢母合衣,“你要尊重孩子决定。”
谢时青目光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母招呼来管家,“小李,明天煲些补汤让燃燃带去学校,孩子中午不在家吃,营养要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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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过后到晚上九点多,谢燃回到房间后习惯性地打开电话,但又忽地想到他现在不比之前晚上可以放肆玩游戏,白天还需要出外上课,比起打游戏他更需要充足睡眠时间。
房间里很安静,摆在桌上练习题一题没动,谢燃微微垂眸想着事情。
他下意识地注意到桌下抽屉,鬼使神差地开锁一看,注意到里边摆放着一本老旧笔记本。
笔记本中夹着几张质新白纸,谢燃微微皱眉,看到了纸上熟悉笔迹写着陌生词语。他忽地想到方才王医生询问问题,他问题中有一个很巧妙却又很突兀问题。
王医生方才问,晚上有做噩梦吗?
他没有近期做噩梦经历,但是王医生说法却倾向于他近期经常做噩梦。
谢燃目光停留在纸上所写诸多信息,心里忽地往更深层次地方想去。他拿着笔记本转身走出了房间,行至楼梯口时候忽地听见楼底下王医生声音。
王医生在跟其他人讲病情事。
楼下几人站在楼梯口附近并未走远,谢燃稍稍静心便能听到细微讨论声,人格障碍……?
不对劲,他应该是真忘了很重要事情。
穿书,网游文,原主……
楼下几人走到客厅那边去,谢燃已经听不到他们讨论声。
他转身回到屋里,看着笔记本上清晰关键词以及时间线,这肯定是他之前亲手写下来东西。
这是他单纯臆想吗?
谢燃不认同,会出现这张纸原因可想而知在先前情况下他自己不得不写下这几张东西来提醒后来自己。纸上记录最开始是清晰明确,但到后边时候多了好几句莫名话语。
这样变化过程更趋向于自己对于某件事心态变化,从一开始保持冷静写下事情经过,到不久前类似妥协地写下‘顺其自然’。
谢燃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轻易妥协人。
顺其自然……这怎么可能顺其自然?
如果他真忘了某些重要事情,又怎么做到坦然地选择忘记?
谢燃目光冷静地将纸上所有东西扫视了一遍,这些东西串联起来跟他之前若有若无熟悉感完全契合,他明明没上过高中也没上过大学,却隐隐约约熟悉着这两阶段学生生活,他就像是一个过来人重新经历这些事情。
他视野跟态度并不符合这个年龄段学生,他没有学擒拿记忆却出手有种顺理成章熟悉感……
他明明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谢燃仰躺在床上,笔记本及白纸被他丢在一边。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心里却想到另外一个细思极恐事情上。
如果纸上一切是真,与其如纸上所说世界正趋向于合理,还不如说这个世界在逼他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