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我真的二十岁了。
顾于柏说要在我二十岁生辰那日来看我,他会给我
惊喜。
我冷着脸说不要,可心里却暗自期待——我好像习惯了他,他闯入了我的生活里,成了我每日的喜怒与期盼。
可我生辰那日却没有等到他来,我坐在海滩前,看浪花溅起又退散,看明月与海天一线,看手腕脖子被蚊虫咬出一个个红痒疙瘩。
我没有等到他来。
那一刻,我难过,也像感觉到了欺骗——给了我期待与欢喜,却赠我这一场空。我好像已经喜欢上他了。
我浑浑噩噩睡了个午觉,未吃早饭,被娘亲叫醒。
娘亲端着我爱吃的饭菜坐到床边,温柔的脸上尽是担忧与关切。
她对我说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去试着接受,不要压抑自己的爱恨。
院子里忽然传来爹爹的惊慌声,他在唤我的名字,很大声。
我与娘亲跑出去,瞧见一身是血的顾于柏。
他瘸着腿朝我走来,望着我傻笑,递给我一幅画。
那画上是我与他,坐在一处高楼上,看繁华璀璨的万里长街。
他说:“我求二王子画的,他画画很厉害的。给你的生辰礼物,这景色是榕湖苑,是汴都最繁华的地方,王上还曾在这楼上为王后放过千柱烟花。”他冲我傻笑,“我带你看过汴都了。”
他说完便晕了过去。
我哭了,我终于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
顾于柏为了来见我被途中的饿狼咬伤,娘亲与爹爹去请了当地的老郎中,终于将他治好。
他好转那日,我与他晚饭后走去海滩。他牵住了我的手,我没有拒绝,微微一笑。
他说:“我现在可以娶你了吗?”
我问:“你不会后悔吗?你是军功赫赫的将军之子,我只是个罪臣之女,汴都名媛贵女无数……”
他打断我,说他只认定我,也说顾伯伯是个粗人,不在乎这些的。
我望着他认真的眼睛,星辰闪烁在他眼底,他意气风发,那样英俊。我笑着点头。
他吻了我,嘴唇清凉而软,我的脸却烫如火燎。
他说:“不许后悔啊,就算我以后发狂变成了狼,你也不许后悔。”
我知道被狼咬伤会得类犬病,忙安慰他:“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他哈哈大笑,说他想变成那种狼,他认真望着我的眼睛,眸底一
片炽热。他说他二十二岁了,从来没有睡过别的女子,连通房丫鬟都没有碰过。
我脸红心跳,嗔怒他说话粗鲁,我们追跑在海岸上打闹。
父亲同意了我们的婚事,顾伯伯也很喜欢我。
可父亲说出了他的条件,我们不能住在汴都。
他问顾于柏可能为了我舍弃锦绣前程。
我很紧张。
顾于柏却笑,他说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已请愿从汴都军中调到卢州。
那一刻,娘亲笑着流下眼泪,她说顾于柏是个好男儿,要我珍惜他。
……
这桩婚事得到了天子的同意。
我们会在汴都的顾府举行婚礼,翌日便启程赶赴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