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传来挽绿的声音,有武将求见。
陆扶疾起身离开了寝宫。
景辛望着他背影走远,见挽绿端着汤药来到床边。
她瞪着这个帮凶,对挽绿喂到唇边的汤药不喝,紧抿着唇。
挽绿面容冷静,不复在棠翠宫中的笑脸:“主子不喝药,便无法恢复力气,你服药太久,这是补充你体力的药。”
景辛不再抗拒。
她以为这药还是要将她灌睡。
她想恢复体力,她必须离开这里。
平躺着喝药,她毫无意外
地呛到了气管,想咳又没有力气,险些被憋死。
而挽绿也似乎记着那一簪子,没有扶她起来,依旧继续这样给她灌药。
她什么都不想去介意,大口咽下这碗苦涩的药。
脑子里毫无关于原主与陆扶疾的记忆,自从她去年梦到原主在梦中与她告别后似乎原主的记忆就一点点从这身体里剥离。
景辛努力回想,终于忆起许多关于原主的回忆,可是与陆扶疾有关的她却还是毫无印象。
景氏一族曾是弥国触怒诸侯的高门大户,原主的父亲官至司徒,母亲是举国数一数二的美人。落难后原主几经颠沛了四年,出落得越发动人,母亲为掩饰她容貌每日用泥灰为她擦脸,她一直都是个脏兮兮的姑娘。可纵算如此,原主还是因为妖娆有致的身段被人发现,遭邻里商贾强抢,母亲带她拼死逃离,触井身亡,她被好心人救下来,安顿在客栈。
没有了母亲的庇护,原主彻底失去生存的能力,好心人给的银子用光,母亲留下的钱财也终于用尽,她想随便嫁个富绅过活,意外被举国张榜选美的周普看上,就这样入了弥国王宫。
原主害怕周普因为她是罪臣之女而舍弃她,从来没有透露过身世。周普那时刚为新君不过三年,也不曾查到她的底细,为她编造了一个清白的书香背景,让人培养她琴棋书画与床笫媚术,顺利将她送入了大梁王都。
景辛想得头疼,仍旧没有想到关于陆扶疾的记忆。她只记得陆扶疾与周普关系友好,但在弥国王宫时也并不曾见过陆扶疾。
挽绿来喂她用膳,景辛大口咽下,但平躺着咽得慢,挽绿的每一口饭却又喂得急,她被迫吞咽,虽然难受,但只想快些恢复体力。
两日后,体内药性逐渐消散,她终于能行动自如。
她下床走动,殿内只有两名宫女侍立,见到她又畏惧又好奇,甚至撞上她视线时也会红透双颊。
景辛冷睨着她们,两人飞快垂下头不敢再看她。她不知这具身体的美貌对女子也这么有杀伤力,沉思片刻,勾起红唇。
“过来。”她坐在美人榻上,“我睡得久了,你们为我捏捏肩可好。”
两人上前为她按肩。
景辛语气温和:“只有
你们看着我?”
“回主子,门外有士兵。”
景辛暗恼,正想再问些其他的,挽绿进了寝宫来,身后跟着摆膳的宫女。
她今日已经能自己动手吃饭,没有再任由人喂。
而这两日陆扶疾也不曾来过这里,他不来她便无法知道外面的消息,不知道戚慎如今如何。
挽绿在旁摆膳,景辛安静吃起满桌菜肴。
今日已经有她爱吃的海鲜,她没有拒绝,把挽绿剥的虾都吃进了肚子里。
这是她吃得最多的一顿,甚至有两道菜都只剩光盘。
吃饱后,她站起身,揉捏了下手指关节,扬手给了收拾碗筷的挽绿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宫人都愣住,只有刚跨过屏风现身的陆扶疾始终噙着那抹不动如山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