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贤妃午膳只吃了些粥,便静卧着继续养病。
整个椒兰宫内外都静悄悄的,却忽然聒噪起来,好像有什么人闯了进来。
随即就听见康广与人起了争执。
「这是陛下的旨意,宣贤妃娘娘速去阳泽宫,」贤妃听出这是张泽的声音,「康总管还是快进去通禀一声吧。」
康广则说:「我们娘娘这些天病势颇沉重,这天寒地冻的,如何经得起折腾?」
张泽说:「我奉陛下旨意而来,陛下只说让贤妃娘娘送去阳泽宫,可没说别的。」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非要我家娘娘去呢?若不是什么要紧事,能否让我代为走一趟?」康广问。
「你这分明就是抗旨,」张泽的声音又拔高了些许,「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准备,到时候贤妃娘娘还不肯出门,那我们只能动手了。」
「张泽,你也太狂妄了!别以为你如今得势就把众人都不放在眼里!」康广显然也怒了,「我们不是故意怠慢陛下的旨意,实在是因为娘娘现在正病着。」
「我说了我是奉皇上之命,来之前陛下特意吩咐过的,如果一炷香的功夫贤妃娘娘还不肯去,那我们就把娘娘拖去!」张泽的语气格外生硬,「这下你听明白了吗?」
康广还想再说什么,贤妃对一旁的静莲说道:「叫他们别吵了,服侍我更衣。」
淑丛则上前将贤妃扶起来一边颤声问道:「娘娘,他们说的话怎么这么不像样?」
贤妃心里头也有些打鼓,这阵势显然非同一般。莫非是逼宫的事情泄露了?但转念一想不大可能。
这件事只有他们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话从口出从耳入未经纸笔,泄露的可能性很小。
就算丽妃闻到些什么味儿,也只是捕风捉影,不可能有真凭实据。
这时康广也进来了,小声向贤妃嘀咕道:「娘娘,张泽来者不善,该不会是丽妃又在陛下那里吹枕头风了吧?」
「不管她说的是什么,咱们一概不承认就是了。」贤妃打定了主意,「她便是要栽赃,也得有真凭实据。」
「娘娘说的是,」康广点头,「您可得穿的暖和些,别叫风吹了。」
几个人给贤妃穿戴整齐了,挑起门帘,贤妃从里间走到外间,张泽等人都在那里等着。
「张公公,让你们久等了,咱们这就走吧。」贤妃沉稳端庄,仿佛丝毫不将张泽等人放在眼里。
「娘娘请移步,轿辇早已备齐多时了。」张泽说着往后退了几步给贤妃,让出路来。
头一天下了雪,今天却异常晴朗且没有风。
阳光映着白雪,格外刺眼,贤妃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
椒兰宫的下人们脸上多少都带着几许担忧畏惧,好似雪中的寒鸦,凄凄惶惶,若有所失。
贤妃上了轿,淑丛到底又拿了一床盖毯围在她的腿上。
到了阳泽宫,贤妃见皇上端坐在那里,便上前柔声问安,又说:「陛下瘦了。」
皇上的神色十分冷淡,看了她好半天才开口问道:「贤妃,你可知道当初赐你封号的时候为什么用贤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