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敖御静静地看着自己,苏果歪了歪小脑袋。
她觉得敖御的眼神怪怪的。
“那个……”
“吃抱了,我带你去洞府,”敖御见苏果已经胡吃海喝得差不多,起身,带着苏果就往洞府的深处走去。
这是苏果第一次深入敖御的洞府,只觉得这洞府很大,很冷,很空旷,更单调了。
直到她被带到了一个大大的石洞前,嘴角抽搐地看着空『荡』『荡』的石洞,转头看着敖御。那幽怨的目光叫敖御侧头,很久都没有吭声,片刻之后他才对苏果干巴巴地说道,“你想要什么,我去叫仙灵宗准备。”
“起码得要一张软乎乎的床。”苏果眼睛一亮,不客气地说道,“大大的,可以打滚儿的那种。”
就算是喜欢修炼的仙女儿,也喜欢松软的大床呢。
仙女儿又不是只能喝花『露』水。
“还有呢?”敖御记下,决定问掌教真人要两张大床,一张摆在苏果的洞府,一张摆在他的洞府,若是什么时候苏果石洞里的大床坏掉,苏果也能来他的石洞里应急。
这显然是一条想得格外全面的黑龙,在苏果继续得寸进尺,又是要软乎乎的蒲团,松软的垫子,舒舒服服的小被子,全都双倍记住,准备报给掌教真人。
他的心情难得今天不错,并不是因仙灵宗第一次这样强硬地为他出头,而是想想,苏果有勇气为了他顶撞她的掌教真人,可见苏果对他是多么放在心上。
他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赤金的竖瞳在光线昏暗的石洞里有些诡异。
“其他的就算了,我不是一只耽于享受的,仙,仙女。”苏果哼哼了两声,见敖御已经给掌教真人去发信,自己想了想,就也给宁秀几个发了个信儿,至少给师兄们报个平安,叫他们别担心自己的安危。
她的信很快就到了宁秀的手上,此刻宁秀正焦头烂额,面对着无声流泪,委顿在病榻上伤心自卑的林婉儿,还有正裹着浑身的伤口目光冰冷的林萍儿,他真是觉得够了。
就算是宁秀,也万万没有想到,两道雷光竟然劈得这师姐妹两个都变得叫他有点不认识了。
无论是抓着宁秀的手哭着问她是不是那么讨厌,叫祖师那样厌弃她,甚至出手伤了她的林婉儿,还是咬牙切齿,双目赤红,含恨不知道在记恨谁的林萍儿,他都觉得无比的疲惫。
更叫他感到疲惫的是,林婉儿就对宁秀含泪问道,“二师弟,长老将我重伤,是为了小师妹么?小师妹到底在他的面前说了什么?为什么长老对我有我这么大的误会?二师弟,你与小师妹感情最好,你帮帮我,叫小师妹不要对我赶尽杀绝吧。”
她伏在了病榻上,长长的青丝垂落在地上哽咽地说道,“我好不容易回来,不是想要和谁争抢什么。而是我除了师尊身边已经无处可去。小师妹不喜欢我,我无能为力,只求小师妹能给我一个容身之地就好。”
她提到自己失踪的那百年,宁秀眼底也闪过几分恍惚。
他动了动嘴角,想到林婉儿失踪的那些年,自己也曾经担心过温柔体贴的大师姐。
可是就算大师姐可怜,这又与小师妹有什么关系?
造成林婉儿百年失踪的又不是苏果。
更何况,苏果也并未对林婉儿做什么。
他恍惚的目光慢慢变得清明,见林婉儿哭得伤心,便坐在她的病榻旁,柔声说道,“大师姐多心而已。阿果从未做过伤害旁人的事,也从未想过与大师姐相争。大师姐想要留在师尊身边,只要师尊答应,旁人谁也赶不走你,与阿果的意愿没有关系。更何况敖御长老『性』情桀骜,传说中也从未说过他是一个听信旁人所言之人,恐怕是今日大师姐在阿果洞府之前说错了什么,叫敖御长老不满,因此小惩大诫,与阿果无关。”
可不是小惩大诫么。
只不过是被劈得浑身鲜血淋漓而已。
以敖御仙阶的修为,如果当真想要做什么,林婉儿恐怕连骨灰都剩不下。
触怒了镇教祖师还能全身而退,已经是……宁秀想了想,对林婉儿温声说道,“恐怕敖御长老已经是给阿果面子了。”
给面子还把人给劈成重伤?
林婉儿看着这慢慢地与自己不那么亲近的师弟惊呆了。
“可是小师妹她……”
“阿果好得很,大师姐不必将错事都扣到她的头上。”宁秀虽然为人温和,可也不是没有脾气。见林婉儿三言两语,总是对自己暗示苏果对她心怀不满,他当然知道苏果为何对林婉儿不满。
可是这份不满,难道不是事出有因么?
宁秀不想和自己当年敬重过的师姐起这样的冲突,忍耐着站起来,见余下的两位师弟默然无语,四师弟更是双眼放空,在林婉儿的哭声里不知道神游天外到何处去了,他抽了抽嘴角,『揉』着眉心就准备离开。
“二师弟,既然是我误会了小师妹,我愿意给小师妹赔罪。”林婉儿抓住了他的衣摆,含着眼泪说道,“都是师尊的弟子,有什么误会不能解开呢?我想和小师妹解释,也想求见敖御长老,至少,我不想叫长老还那么误会我。不管是因为什么。”
她含着眼泪期盼地看着宁秀,宁秀下意识地把手中苏果传来的信捏在手里,对林婉儿轻声说道,“阿果的事不着急。大师姐先养伤,等师尊回来再说。”
知道苏果平安,他也就放心了。知道苏果会留在镇教祖师的洞府,宁秀就更放心了。
这世上还有哪里比黑龙的洞府更安全,更叫人放心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