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侯看着薛简呆住了。
苏家的爵位是保住了。
可是他的爵位保不住了。
南阳侯的爵位依旧是苏家的,却不再是他的。
会有新的南阳侯入主南阳侯府,而他却要从侯府之中搬出来了。
“陛下开恩!”他还想求薛简开恩收回这个旨意,然而薛简已经叫內侍端来了空白的圣旨开始写下圣旨。
这雷霆一般的动作,顿时叫靖王也不寒而栗了,他看着薛简脸色冷淡地将笔墨未干的圣旨丢到了南阳侯的面前,浑身颤抖着,就见薛简的目光依旧转移到了他的方向。那一刻,靖王眼前闪过的是被褫夺王爵落魄得如今在家中酗酒的薛宁的脸,还有此刻拼命磕头却无济于事的南阳侯的脸。看着薛简,他双腿发软,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曾经,他还对这位嫡出的皇兄不服气,觉得他能登基,只不过是因为他是父皇嫡皇子。
可是如今看着薛简,靖王心中无比的畏惧。
“皇,皇兄。”
“说起来你也是受害者,没有什么罪过。”薛简见靖王跪在地上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笑了笑,带着几分温情地对靖王和声说道,“你是朕的弟弟,朕怎么也要对你宽容几分。也要为你多想想。”
见靖王苍白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薛简就轻声叹息说道,“只是如今你继续留在京都不合适。你明白么?”他看也不看苏琴一眼,可是靖王却明白了薛简的话,喉咙就是一甜。
京都乃是天下勋贵皇族汇聚之地,天子脚下。
京都自然是最好的地方。
可是因为苏琴,他在京都之中的名声都坏透了,别提什么儿子要过继给皇帝当储君了,只要能保住自己的面子就不错了。
他留在京都,丢脸的不仅是他自己,也是整个皇族。
恐怕为
了皇家的体面,没有一个皇族会乐意见到他留在京都。
一时之间,靖王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半晌才艰难地说道,“臣弟明白。”
“既然你明白朕的心,朕也就放心了。”薛简温和地说道,“那你就去东海抓鱼……散散心去吧。”他笑容温和,靖王脸都白了。
东海贫瘠荒凉不说,而且还倭寇凶悍,就算是倭寇不是驻扎在东海的精兵强将的对手,可是也绝对不是太平的地方。
去了那贫瘠得只有大海的地方,他就算还是一个郡王,又有什么意思?
“陛下,臣弟何时能回来?”靖王艰难地问道。
“呵……”薛简笑了,却没有再回应。
他没有回答靖王这个问题,苏果已经靠着自己的大靠山杀鸡给猴看了。
一个郡王小妾得了几天宠爱,就敢在宫门口放肆,还试图对未来皇后娘娘无礼,苏果直接叫人把苏琴拖到了宫门口,不客气地庭杖三十,不仅打得如花似玉的美人晕死了过去,而且也叫京都女眷骇然……苏琴好歹也是靖王爱妾,乃是皇族小妾,可是这苏家庶女竟然都不给皇家面子,说打就打,完全没有把靖王给放在眼里。
陛下来拉偏架,不仅南阳侯的爵位丢了,而且靖王都被赶到东海去了……不仅不给皇族面子,而且也没给娘家面子,这也太惹不起了。
且还有陛下的庇护,如今谁也不敢拿苏果如何。
因此,当靖王失魂落魄地离宫后,京都顿时安静了下来,谁也都不愿再做出头鸟,只希望日后这位嚣张跋扈的苏皇后色衰爱弛,不敢再气焰嚣张了再说。
他们等啊等,等得封后大典之后,等到苏皇后与陛下大婚十年,二十年……却始终都没有等到所谓色衰爱弛,陛下移情别恋的消息。
哪怕是苏皇后红颜褪色,不再年轻美貌,皇帝陛下却依旧对她死心塌地。
也曾经有人劝谏苏皇后大方一点,有点母仪天下的胸襟,给陛下纳几个嫔妃,也叫自己博一个贤后的美名,却被苏皇后一口唾在脸上,骂他们八婆。
……好歹也是尊贵的老大人们,被骂八婆,这是何等羞辱,何等丢脸。
等老大人们灰头土脸地去寻皇帝告状,皇帝却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