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拜了寿,接着开宴了。
沈原外面转了转,花了几百文钱,就打听到爷们在哪里坐席,又在哪里更衣休息。
谷雨只认为这是五娘记挂自己的夫婿,只要不是私相授受,这些也不算为过。
沈原的计划很粗糙,她打发谷雨给她取东西去,然后给了一个粗使小丫头两百钱,让她跟程少爷的小厮说一句话,就说兰苑里的鱼魫兰开了,香气扑鼻。
沈原料那个程少爷会去看兰花,世家少爷最喜欢这些风雅事,便是他懂道理识规矩不去,沈原也没什么损失,至多下回再想办法,六娘迫不及待的要顶替她,两人一起‘努力’机会肯定多的很。
然后她要把程公子去看兰花的消息传给六娘,沈原就想看看,看六娘熬不熬得住不去试探。
这边六娘还在算计怎么让沈原掉池子里去,她想邀请沈原去看荷花,沈原一口拒绝,“都谢的差不多了,没什么看头。”
六娘只能眨巴眼,然后撒娇道“五姐,你就陪陪我么。”
陪你个大头鬼!
沈原敷衍她,“等我休息一下再陪你,如今就怕池塘边有外客,冲撞了不好。”
六娘没辙了,银牙暗咬,她又不能把沈原强拉了去,只能另想办法。
沈原等到那小丫头在外面探头探脑,就知道她得手了,于是她支开谷雨,让小丫头近前,小丫头小声道“说了,奴婢还看见程公子去了兰苑。”
沈原微微点头,“你再出去,找着丝柳,把这消息递过去,就如此说……”沈原从宽大的衣袖里递了个素面银镯子过去。
那小丫头一把笼在袖子里,转身灵巧的走了,她觉得这好处得来太容易,五娘吩咐的也不是什么腌臜事,不就传两句话么,也都是事实啊。
六娘还在想办法把沈原往池塘边拖,到时候把人推下去,再叫了人来救,这么多人看到五娘的从水里出来,便是程家肯定也不要这个媳妇了!
这么粗糙幼稚的计划,就毁了原主一辈子啊。
六娘正在烦躁,忽然听到自己的丫头不知道和谁在外头叽叽咕咕,她心里头烦闷,就喝道“丝柳,和谁说话呐!”
丝柳进来道“就听见外面帮厨的一个丫头说才刚看见程公子去了兰苑赏花,太太吩咐我们不要乱走。”
六娘心里一动,“就只程公子一个?”
丝柳哪里知道一个还是两个,可她更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气,要回说不知道,她就得吃排头,于是硬着头皮道“那丫头说是只程公子一个人,还说赏兰花,闹哄哄的一群人,也赏不好。”
便是那里一群人,也怪不到我头上。
六娘心里更加活泛了,她知道自己私下过去不好,可是这心里犹如住了几只猫儿一般,不停的挠她。
想来想去,要是不搏一搏,那自己就成了家奴婆娘了,还是得去!人一旦心动,那天王老子都阻止不了他。
于是六娘带着丫头就摸去了兰苑,把丝柳吓的够呛,六娘道“怕甚,就说我们不知道兰苑有人不就结了,便是问起来,你就说没见过那丫头,咬定不知道兰苑有人!”
沈原知道六娘摸了过去,她就和一位小姑娘慢慢谈起了家里的兰苑,“如今几品贡兰都开了,香气清幽,很是让人心旷神怡。”
小姑娘心痒,和自己母亲说了,那太太就笑嘻嘻和老太太说了要去赏兰,老太太高兴,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去。
这么一连串的事遇在一起,兰苑的门打开,大家就看到程公子和六娘一起和谐的站在兰盆边共同赏花。
两人自然没有勾勾搭搭,画面单看还很美好,偏偏佳公子和娇俏小姑娘,站在盛开的兰花盆边,还有几只蝴蝶围绕,简直可以入画,可进来的人具都尴尬起来。
大家隐约都知道,和程公子议亲的是沈家五娘,现在五娘正陪在老夫人身边,这个在程公子身边的小姑娘听说是沈家六娘,这是怎么回事,沈家两女争夫吗?
程公子吓了一跳,六娘的脸也白了,这种事外人不知,那是浪漫唯美,摊到众人眼里,那就……出了格啊!
沈原应景地白了脸,摇晃了几下,然后就低着头靠着老太太,一言不发。
六娘惶恐的来到老太太身边,颤抖的叫了一声“老太太,五姐!”
沈原头都没抬。
程公子也匆匆告辞,赏花就这么诡异地结束了。
晚上,一家子被沈老爷叫到大厅,六娘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沈老爷面色铁青,怒道“不知廉耻!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儿!你,你……”说不下去了,捂着胸口难受。
原本等着五娘的事办完,就要办六娘的事,别看石县令不是世家出身,可人家搭上了谢家,是谢家举荐过来的人。红楼梦里说老夫人身边的猫儿狗儿都比一般人尊贵,那石县令就是这般身份,说实话,比伪世家沈家,石县令更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