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安西有意识的找了家热闹的酒楼,先让人上了一些早饭,然后把两个孩子叫醒,让他们吃饭。
这家酒楼看着不大,楼上楼下只有十几张桌子,但现在已经坐满了一半。
按理说,酒楼一般中午和晚上人多,现在是半上午,应该是人员最少的时候,不知道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人?
不过这也便宜了安西,正好在这里打听点消息。
小二是个机灵人,见到安西带着两个孩子,给他上了一大碗豆浆,青菜粥,以及一叠肉包子,“客官,您看着是否还需要点别的?”
安西看着这些,已经够了,遂摇摇头,“很少有酒楼准备早饭的,没想到你们倒是例外。”
“嗨,这也是没法子。”小二见安西有谈性,搭话道,“您是不知道现在生意有多难做,我们这条街上,近两年不仅开了西餐店,还有咖啡店,蛋糕店什么的。他们不仅卖午餐晚餐,还有个下午茶,抢去了我们家不少生意。东家见了觉得这样不行,就干脆让我们也卖起早餐,下午还改成茶楼,供客人喝个茶歇个脚。”
安西笑说,“我见你们生意不错啊,应该不少赚。”
“那您是不知道那些洋人开的店有多黑,一块小小的蛋糕,”说着,他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圈,“诺,就这么大,就要五毛钱,黑是真黑。您说这蛋糕不当吃不当喝的,也就是尝个鲜,谁愿意日日买啊。”
“但你还别说,那蛋糕的滋味~吸溜~好吃是真好吃,又软又滑,甜滋滋的。很多人都喜欢的,就是买不起。我们东家就想啊,这蛋糕卖的这么贵,一般人可都吃不起。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糕点便宜啊,于是就让大师傅想了几个法子,按照那做蛋糕的方法改良一下。嘿,居然还真就做成了。你看其他人,可不是正经来吃早餐的,他们就是等着糕点第一锅出来,好带回去的。”
“那看来你们东家也是个能耐人。”安西笑着夸赞。
“那可不是嘛,”说到自家东家,小二整个人都眉飞色舞起来,“我们东家在这清苑县开酒楼,做了好几十年,您出去打听打听,一准都知道我们东家的名声。”
“你们都是这清苑县本地人吗?”
“那当然,我打小就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就没有我不熟悉的,先生您是想找人还是干什么,找我准没错。”小二眼珠子咕溜溜乱转,但凡这些来酒楼拉着小二说话的,必定是有事要打听。
再看看安西这打扮,锦缎做的长大褂,紧致的皮箱,手上还带着一看就名贵异常的西洋表。再看看那两个孩子,个顶个长的漂亮,还穿着小西装,一看就是有钱人啊。
清苑县人,但凡有钱的,就没有他不认识的,这三人一看就是外来的。
因而他猜测,安西来这不是要找什么人,就是想要办事。他小二子虽然不是什么台面上的人物,但在酒楼做了七八年,认识的人也不少,正好能赚个外快。
安西意会,掏出五毛钱递到小二的手里。
小二眼前一亮,顿时压底了声音道,“先生您说,但凡我知道的,绝对帮您办妥了。”
“我是过来寻求的,我曾有一位姑姑嫁到了这清苑县方家,前些年家里还能接到姑姑的信件,说是家里老二生了个大胖孙子,好像取名叫方止战的。可自那之后,十来年了,家里是一封信都没收到。寄过来的信件也得不到回应。这不,我刚好要去北平就职,家里就让我来一趟清苑县,顺便看看我那姑姑家出了什么事。这事已经有十来年了,看你年纪还小,怕是不知道。”
安西编个合情合理的故事,这个年代兵荒马乱的,亲戚间断了往来实在太正常了。说完怕小二听出里面的漏洞,还故意用了激将法。
果然,一说到怀疑他的本事,小二立马就不干了,“先生您这就不知道了吧,我虽然年纪轻,但您说的方家我还真知道。十年前我虽然才只有十岁,但那年有马匪过来抢劫,记得清清楚楚。您说的方家,就是那时候遭了难的,被马匪抢了不说,一家子老老小小都死了,惨的呦。”
胡说八道!
不过安西没有拆穿,而是皱眉问道,“怎么会,你应该是弄错了,我姑姑一家不会那么倒霉,你再想想,也许这清苑县还有别的方家呢?”
“这个真没有。”小二信誓旦旦,“我们清苑县有钱的人家总共就那么七八家,没有一家姓方的,除此之外,就算有点富余的,也基本没有姓方的。”
“你就这么确定?难道这清苑县的有钱人你还能都认识啊?”安西皱眉怀疑。
“那可不,您别看我们家酒楼不大,那都是老字号了,清苑县但凡有些个余钱的人家,基本没有不来我们酒楼吃饭的。那些有钱的老爷们,我虽不是完全认识,但也七七八八了,还真没有其他方家。”
安西思索,看来这方家真不是清苑县人,至于小二说的,十年前被马匪杀害了,肯定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