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左右都是在村中玩儿,出不了啥事儿的,若兰你且去玩罢。”葛歌想想倒也不觉得有甚,村中只有南北两个出口,为安全起见,孙林早已安排了村中联防队的年轻人在两个口守着,不叫外头的人浑水摸鱼进来,也不叫村里的小孩儿瞎往外头跑。
既然哥儿都这般说了,文若兰也不再纠结,又跟青草搭了伴儿继续玩去了。
葛歌只是喜欢看村里人欢喜热闹,自己却是不大喜欢热闹的人,在晒谷场那边儿转了一圈,瞧不少人都围着在那儿看皮影戏,自觉没甚意思,就一人在村中主道上走着,瞧见一个灯谜便一人琢磨,也算是乐在其中。
路过去明世学堂的横巷路口时,葛歌却听到了文若兰说不见了的王小茹说话的声音。
手里又多了盏鲤鱼灯的葛歌举着灯刚想往横巷里走,却又听到了另一个熟悉而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等到过年,我上你家提亲可好?”
许是村中今夜太过热闹,葛歌并未听清王小茹如何回答,迎面又来一个过路的村民见着葛歌站在路口,大声与她打招呼:“小里正你咋不去看皮影戏呢?”
“我看村里都没人,出来四处巡巡,方才在唱长坂坡,您可得快着些去看。”葛歌侧过一步将如水夜色下叫人看得一清二楚的白色裙摆挡住,浅笑着将村民打发走后再回头一瞥,只见那招摇的白裙摆还在随风晃悠。
直到村民走远后,被抓了个现行的王小茹通红着个脸,脚步踌躇着从横巷出来,背后还跟着那素日里风光霁月,如今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文三先生。
本就心虚得缩着脑袋的王小茹被哥儿一个凉得吓死人的眼神瞟过来,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葛歌淡淡扫了眼文三,再将目光落回王小茹身上,道:“回家再说。”
一行三人往葛家回,一路上也没再遇着旁人。回到葛家,偏厅的门打开后又紧紧关上,坐在首位的葛歌看了眼并肩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坐。”
“哥儿,我…”多年的密友关系叫王小茹揣摩出哥儿似乎并没有很生气,巴巴坐得离她最近的位置就要开口解释,却被哥儿一个抬手制止,瘪着嘴一脸委屈巴巴地望着哥儿,全然已忘了方才还与自己浓情蜜意的文三。
葛歌才不理这撒娇的小狗儿,目光直直望向文三,也不过问二人之间到哪一步了这种私密的话题,只问他:“文三先生,小茹这人脑子笨,但我也不能叫人将她欺负了去,文三先生意欲如何,还请给我一个交代。”
虽说云州素来民风开放,可方才若是叫村里人瞧见王小茹与文三抱在一处,他文三最多就落个风流才子的花名,可小茹还未嫁人,日后该如何自处?
站立在二人面前的文三听完葛歌的话也不生气她插手二人的事儿,神情严肃而认真,看向葛歌说道:“我对小茹是认真的,我明日便请母亲上王家提亲。”
“不行!”葛歌还未说话,王小茹就立马喊了出声。
见二人都是要杀人一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王小茹没由来地一阵心虚:“咱、咱有话慢慢儿说嘛…”
“没什么好说的,要么就上门提亲,要么就给我断干净了。”葛歌这话一出,竟还得到了文三赞同的回应。
文三目光沉稳而温情地看向王小茹,低声道:“小茹,我上门提亲可好?”
瞧着文三一副要逼婚,王小茹却并不想叫他上门提亲的状况,葛歌忽然觉着自己是不是误会文三了,疑惑的目光落在心虚的王小茹身上,葛歌沉声问道:“小茹?”
王小茹吞吞吐吐了好半晌,最后哎呀一声捂着脸,声音有些闷闷地说到:“你们再给我点时间嘛!”
“…”本来今晚被她拖着走的文三也是想要她给个肯定答案的文三沉默了片刻,朝葛歌拱手作揖:“既如此,我先回去了。”
葛歌无声目送文三出去后,才一巴掌拍落在王小茹脑门上:“感情你才是玩弄人家文先生感情的渣女?”
“我没有…”委屈巴巴的王小茹揉了揉有些痛的脑门,只剩她与哥儿时才愿把自己犹豫的缘由说明来:“从前我娘不是与青草她娘说过,要叫我和许树哥做亲嘛,我这还没想好咋和我娘说嘛!”
“那不过是说着玩儿的,又没过过明路的,如何能作数?”
“不是,上个月青草她娘来寻我娘,说要做亲,我娘也是乐意的…”再者王小茹也不敢跟娘亲说,是她趁着文三先生睡着时偷亲了人家,结果还被逮了个现行这事儿。
王小茹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第一回对文先生生出歹念叫文先生给逮住,今夜才又亲了口文先生吃个豆腐,又被哥儿逮住,不是倒霉是啥?
葛歌瞪了眼这不争气的密友,道:“明日我先去问过文家的意思,若是文家乐意,我便去与你娘说,只说是文家那边先提的。”王小茹还没来得及抱着哥儿的胳膊欢喜,又被哥儿敲了下脑门儿:“只是你,在这事儿没过明路前,不许私下再与文先生来往,可晓得?”
“晓得晓得!”压在心中好些时日的大事儿可算是解决了,王小茹哪里还顾得着脑袋?笑得两眼弯弯的,不知多开心,有哥儿出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