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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第1页)

葛歌不知的是,那位就是对长公主家的雅柔县主都冷淡至极,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待平远公府的毓敏县主格外不同的消息早已在国都世家贵族圈中传了个遍。

国都中如今还屹立不倒的大多是前朝投诚的世家贵族,每一家都迫切地想向天家释放最大的诚意,也想着能更近一步。

国君已明说不开选秀,如今最佳选择,莫不过于已近弱冠之年却无妃妾的太子殿下。

偏生太子殿下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若一直这般倒也好说,偏生这会子多了个泥腿子县主不时在身边跟着,何人能乐意眼见到嘴的肥肉就要被他人抢走?

但也有自诩看得通透的,认为她葛歌再如何得上意,也不过是个没根基的三等公府之女,国君还能真册封她为太子正妃不成?反倒是若能借着葛歌搭桥,叫她们与太子殿下能多些接触,不比啥都强?

各方有各方的想法,便都在葛歌身上应验了。

端午节,跟着父亲一起到宫中参加端午宴饮,身着县主冠服的葛歌与父亲分别后,在黎皇后身边得力大宫女的引路下一路走到算是比较靠前的座位落座,坐在她左手边的何玉宁立时朝她浅浅抿嘴笑了笑:“哥儿你可来了。”

宫中宴饮按男左女右分列而坐,葛歌坐下后远远望了一眼坐在距离自己颇有些距离的父亲,暗道奇怪,自己如何坐到了这算得上是皇亲国戚圈子里的位子?

“姑姑,我这位子是否错了?”发现不妥的葛歌侧头回去问跪坐在她身后的大宫女。

大宫女上前小声回禀:“禀县主,此位是皇后娘娘安排的,并无错漏。”

闻得此言,葛歌抬眼望向还空着的主位,心道奇怪,只道了声多谢,便坐回原位,眉头微蹙端坐在位。

忽而听得内监高声吟诵,国君与皇后娘娘驾到。满殿大臣及家眷纷纷起身行跪拜大礼。

国君落座后,略一抬手,朗声道平身,又道今日乃是端午宫宴,请诸大臣及家眷不必约束。宫宴便正式开始。

因着新朝初建国库空虚,国君亦不是贪图享乐的性子,这端午宫宴相比前朝宫宴时的歌舞升平,只能说是平平无奇,只有宫中乐师与舞姬来表演助兴,酒菜亦是寻常。

况且这还是新朝建立以来第一场宫宴,个中意味自然不言而喻。官场老油条们瞧着此光景,个个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有些许个为了在宫宴中冒尖儿而打扮得过于富丽堂皇的家眷也暗道不妙,今日这步棋怕是走错了。

第一回参加宫宴的葛歌并不知这些背后的弯弯绕绕,但也不敢松懈,一言一行皆注意身份及分寸,叫端坐主位暗暗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的黎皇后甚是满意,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把本宫面前这道如意糕送去给毓敏县主。”

那半殿人的目光都在皇后娘娘身上打转呢,瞧她身边大宫女屈膝行礼,捧着不知是哪味菜下殿中,各家家眷都有些激动,想着这荣誉是否能落在自家头上。

却见大宫女直接送到座次靠前的毓敏县主那儿便停了下来。

葛歌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起身朝黎皇后行礼谢恩:“谢皇后娘娘赏赐。”

“本宫记着你喜甜食,这如意糕香甜而不腻,你也尝尝。”黎皇后笑得和蔼,说出的话却叫听见的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这毓敏县主原不过一介白身出身,如何这般快就入了皇后娘娘的眼?

如今后宫中只得皇后与柔、华二妃,二妃皆是柔善敬上之人,以黎皇后马首是瞻。坐在黎皇后下侧的柔、华二妃闻得此言,亦叫宫人取了自己面前一碟子不同的点心送去给葛歌,柔妃笑得端庄,道:“曾听三公主言毓敏县主待她极好,今日一见却不知还是个玉人儿般的美人儿。”

“谢娘娘夸奖。”葛歌不知这些上位者是如何想的,莫名自己就成了这场宫宴中的当红炸子鸡,不过也只能乖乖谢恩。

寒暄过后,葛歌端坐回自己位子中,两耳不闻身外事,只当那些恨不得把自己撕裂的目光都不存在,安心品尝宫宴美食。

此次宫宴并非只为端午,更是为了庆祝大荣与秦国达成协议,开西南边关互市。

秦国为表与大荣结友邦之心,愿以秦国三公主和亲,与大荣结秦晋之好。宫宴当日,国君赐婚秦国三公主与大荣二皇子崔永敏,封二皇子为宁王,赐居宁王府,命礼部择吉日为二人完婚。

宴席中途,染了些许酒气的葛歌与何玉宁禀告黎皇后,到园子中走动一二散散酒气,却遇着了在此恭候多时的崔永濂。

“表表表哥。”喝了些酒有些大舌头的何玉宁见着崔永濂,依旧是耗子见了猫一般瑟缩着,只想赶紧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小麦色的面上带了些许绯红,一双眸子却透亮得很的崔永濂不经意地嗯了声,目光却紧紧落在玉面微红的葛歌身上,沉声道:“喝醉了?”

语气宠溺,仿佛情人间的低声呢喃。

“宫宴上皆是果酒,比不得陈婆婆家的烈酒,并不曾醉。”葛歌并不知果酒虽甜,后劲儿却大,此时确系有了五分醉意,只道她是在殿中憋得慌,出来透透气儿。

一旁早就被忽略的何玉宁颤颤巍巍地鼓起勇气道:“表哥,我头有些晕不能吹风,先回殿中了。”说罢也不管他二人作何反应,在婢女的搀扶下飞快离开小园子,只留下相隔不过三步距离的崔、葛二人。

“一起走走?”崔永濂见她确系一身酒气,怕她酒醒后难受,又叫人在不远处的亭子那儿准备好醒酒茶,等二人散步过去后再给她饮。

葛歌虽觉着何玉宁有些奇怪,不过两人身边各自还跟有伺候的人在,也不怕说什么孤男寡女不成体统。便点了点头,两人顺着小小的荷花池慢悠悠地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我前两日碰着汪家的姑娘,不知为何对我竟有敌意,玉宁说叫我问你?”有些微醺的葛歌仰头看了眼比自己高了近一个头的男子,疑惑道:“难不成是你得罪人家,把仇记我身上了?”

葛歌虽不通情爱,可也不是傻子,她真的有想过是不是崔永濂对自己有意思,可又觉得不大可能。在葛歌的认知里,两人既是酒肉朋友,又是并肩杀敌的战友,没人会对自己的好哥们儿动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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