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英,你去把那两筐黑块儿取来,再取个炉子与生火工具来。”
桐英带着护卫很快将东西都搬到正院来,也不用葛歌再多说什么,拿着蒲扇蹲着就开始点火。
“这是?”坐在首位的崔永濂瞧着,索性走过来看,那黑块儿黑乎乎的,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葛歌随立一旁,沉声道:“殿下莫急。”
因着主子有交代,桐英与那护卫在离开平坡村的前一日学过要如何烧这黑块儿,不过半刻钟便点燃了其中一块,橘红色的火光在黑块儿中燃起,随之儿来的是一股难闻的气味。
不过正厅门窗皆开着,那气味儿很快便散了去。
“此物乃是臣女途中投宿村野时偶然所见,当地人称之为黑块儿,乃是当地随处可见之物。虽不易点燃,但燃烧时间比木柴及木炭都好,当地村民多以此物燃烧过冬。”葛歌示意桐英用烧火钳夹起一块儿稍微转动了下给在场二人看,沉声道:“虽气味熏人,烟还有些大,但我已有法子解决这些问题。”
崔永濂听她这般说,立时便明了她的意思,往后退了两步,道:“这两日你先制出一批来,你准备好了我便与父亲禀明。”
“是,多谢殿下。”葛歌敛衣行礼,二人皆不需言语太多便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倒是站在一旁干瞧热闹的葛家茂啥也没听明白,见二人注意力都不在这冒浓烟的火炉子这儿了,连忙摆手叫人端下去:“你们说啥呢?这烧得烟熏火燎的有啥稀奇的?”
“日后再与您说。”葛歌笑笑,示意仆人扇风把满屋熏人的气味扇走。
正事儿说完,崔永濂如今身份特殊,国君虽不限制他与弟妹们进出宫中,不过在勋贵家中滞留太长时间也不合适。兄妹二人只留了不到半个时辰便从平远公府离开。
站在府门口目送崔家兄妹俩离开后,葛家父女才往府里回。
“歌儿你方才与太子说甚呢?”葛家茂还是心心念念想知道女儿与崔永濂打的哑谜。
葛歌站在正院廊下无奈地看了眼父亲,笑道:“总归是好事儿,过些时日您就晓得了。”
说罢浅浅打了个哈欠,她这一路舟车劳顿,着实是累了。
葛家茂见女儿困得眼儿都要睁不开了,心想女儿总归是懂事儿的,便不再多问,连忙叫桐英伺候大姑娘回去午歇。
葛家在勋贵云集的国都里并不算太突出,葛家茂也只是个泥腿子出身,没一点儿根基背景的武散官,那国都中多的是百年世家,哪里有人瞧得上这又没钱又没人的平远公府?
那日崔家兄妹出宫也只是便服而来,并不曾叫外头人晓得,是以葛歌这正二品的县主进京就如同那一颗小石子落入巨大的湖面中,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浪花。
国都中贵女的诗会赏花会游园会也不曾把请帖送往葛家,倒叫葛歌落得清闲,有足够的时间去张罗新产业。
葛家茂在京郊有一处约摸只得五十亩的庄子,驾马车从外城南城门而出不过两刻钟即可到达,庄子上还有三家能干活儿的仆人打理。
马车才到路口,葛歌便叫停了马车,一行数人下车步行走进庄子。
“此处田庄只得四十亩良田,另十亩坡地,乃是御赐的永业田,公爷原只交代了按往年一般耕种即可,姑娘您看?”亦步亦趋跟在葛歌身后的汪管事小声为她说明庄子上的情况。
今日一早就出城来到庄子上的葛歌站在平整的田埂上,环顾四周一圈,只见良田确实已平整得差不离,此时正在引水泡田,原处小溪边刨了个缺口,溪水潺潺流入连成片的良田中,远近还有十余人挽着裤脚在地里干活儿。
“汪管事,找一支工匠队来,在挨着房子那边盖出四幢房子来,另叫庄子上的人到山上去挑些松针土回来备用。”葛歌伸手指向矗立在田庄中间的那四合院格局的青砖瓦房,沉声道:“桐英回去在我匣子里寻出图纸来,按着咱们在村里的菇房那般盖,钱不是问题,尽快完工。”
“是。”跟在她身后的两人齐齐应声。
三人在田庄边上转了大半圈,田庄的管事才姗姗来迟,还没走近就赔着个笑脸说到:“大老远瞧着是汪管事您,还以为小的眼花了,您老人家有啥事儿只管打发人来叫我便是,大老远的还折腾您老人家出城,真是罪过!”
“这位是咱们府上大姑娘,你且跟着听吩咐便是。”汪管事垂手立于旁,恭敬介绍主子。
庄子管事一听,连忙就要跪下行大礼:“奴才见过大姑娘,大姑娘日安!”
“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回话便是。”葛歌并不喜欢身边的人动辄跪拜,若非必然,她是不乐意叫人跪拜的。
“是、是。”庄子管事抬头偷偷瞧了眼大姑娘,只觉她生得极好看,还是个亲切的,不想又被汪管事瞪了眼,连忙把飘远了的心思扯回来来,恭敬地跟在一旁为大姑娘介绍情况。
庄子不大,人也不多,加上方才汪管事也说了不少,他自然没多少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