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可不小,两进两出,大小加起来二十四间房,住一大家子人都成。”林三娘与葛歌可以说是老相识了,葛歌既说要买房子,她自然是挑了好的带人来瞧:“这房子前两年才翻新过,那屋顶的瓦全换了新的,屋里头大件儿家具都齐全得很,你住进来前就找人来扫扫就成。”
葛歌跟在林三娘后头,绕过长长的回廊穿过草木扶疏的正院,俩人站在第二进院子正房门口,瞧着二进小小的院落,因无人居住疏于管理而有些落破的小院如今已积下一层到小腿肚高的积雪。
这房子的格局其实跟葛家在华新村的房子差不离,只是占地面积小了许多,院子也不比村里的疏阔大气,反倒是弄了些形状各异的湖石另有几个两人环抱大小的水缸摆在院子里,如今都被大雪覆盖上,瞧不出夏日的景致,只有几分破败萧条之意。
“这大缸是原主家弄来种些睡莲荷花,夏日里在屋里推开窗便能瞧见外头荷花簇簇,要有一阵风来,荷香满园,可是极好的景致。”林三娘见葛歌蹙着眉看向摆在院子里的几口大水缸,笑吟吟地解释道:“原主家是举人老爷,这不今年北边儿打到北宁了嘛,一是寻个安宁去处,二则是举人老爷也想去走些门路谋个一官半职的,才卖了这处房子要去国都定居。”
“原来如此。”葛歌颔首表示明白,对这处宅子十分满意:离景阳巷不远,出了这巷子不远外头就是热闹的街市,这处还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儿。
不过还是前前后后细细转了一圈,确定没有疏漏了,最后以一千七百两的价格定下这宅子来。
定下宅子,再便是葛歌要的另一处铺子。
对这处铺子的要求并没有像宅子那么高要求,只要是地方不算偏僻,车马能进的铺子即可。这样的铺子在云州城可以说是随处可见。
葛歌与林三娘都是行动派,两人只用了不到半日便将宅子铺子一并定了下来。铺子最后定的是景阳巷过去两条横巷的景宁巷,一处门面带后院四间可以当库房的房间,因景宁巷不比景阳巷往来人多,地段差些,要价也比景阳巷那处便宜些,只要了四百七十两便拿下这处铺子。
一手交钱一手换红契与大门钥匙,不过一日便办妥一切事宜,葛歌名下又多两处房产。
打云州府送回华新村的信已送到吴用手中,华新村那边儿一应也准备妥当,第二日一早,四辆自家的驴车另加五辆租来的骡车拉着沉甸甸的货,一路向南往云州城去,当日便将货物送到。
“哥儿,外头陈叔他们到了!”今日跟着葛歌到新铺子来打扫卫生的王小茹与明佳一人一边提着一大箩筐垃圾出去丢,回到时正好碰着才停稳驴车的葛家车夫陈叔等人,叫明佳帮着招呼人,王小茹则一路小跑到铺子里去找葛歌了:“哥儿!”
将湿帕子扔回木盆里,双手被冻得通红的葛歌应了声好,随意甩甩手上的水便跟着王小茹一起出来:“陈叔,你指挥大家伙卸货,都先搬进后头院子东边库房存着。”
“是。”站在门口的陈叔得令,开始带领众人将驴车骡车上过来的货一筐一筐往下搬。
那一长串的车队引得往来行人有好奇地就驻足观看,见那一筐筐都是黑乎乎的木炭,立时就有人过来问了:“掌柜的,你们这木炭咋卖啊?”
“青云炭二十文一斤,黑炭十文一斤。开业前三日买十斤送一斤。”站在一旁的葛歌见有客上门,浅笑着应道:“都是自家窑里烧出的好炭,青云炭烟小耐烧,也不重,一筐能叫一家子老小烧好些时日呢。”
时人尚不知何为石炭,皆用木炭,云州城冬日寒冷且漫长,木炭生意可以说是极好做的。这还是秋日里华新村砖窑烧制青砖时葛歌听烧砖的窑工随口提起一句,才萌生的这赚钱的新念头:卖炭。
那客人瞧了瞧,也不嫌脏就随手拿了块在手里瞧,见这黑炭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烧得也极好,还挺满意:“正好家里炭烧得差不多了,掌柜的给我来一筐。”
一筐黑炭十五斤,再加竹筐收两文钱,拢共是一百五十二文,葛家木炭铺开张第一笔生意便做成了。
九辆车拉来有近两千斤木炭,陈叔等人不住地卸货,前头葛歌也已卖出四五十斤木炭,可以说生意极好。
“陈叔您今日带着大家伙儿在后院通铺那儿歇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去,看能不能再多找几辆骡车,后日多送些货来。”双手站满炭灰的葛歌与才搬完木炭也是一身黑的陈叔交代:“另外这竹筐怕是不够,你明日回去也跟吴伯提一提这事儿,你后日来再把丰收哥跟王好儿带来。”
如今寒冬腊月的,木炭卖得极快,村里人编竹筐的少,这大号的竹筐家里存货也不多了,她得提前叫人准备好才是。
至于张丰收与王好儿则是葛歌准备安排到木炭铺子来打理生意的两人,煤炭生意不同旁的,这每日都搬搬抬抬的都不是轻省活计,真得挑俩有把子力气的人来守着才是。
“成,主子放心,我明日回到就跟吴管家说。”陈叔认真记下葛歌的吩咐,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