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丰只觉心里咯噔一声,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笑,与葛歌寒暄:“早听说葛里正少年英才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李爷客气,您请就坐,喝盏茶歇会儿,咱们慢慢儿说。”葛歌抬起右手请他入座到与陈阳正对着的那张圈椅后,先各看了两人一眼,才道:“您二位都是为着干菌子而来,那咱们就坐一处慢慢说道。”
两人听葛歌说完,压价的心思与昨日的金富如出一辙,陈阳首先开口:“这是不是有些贵啊?葛里正,陈某这回想定两千斤,这也不是小数儿了,这价钱上是否能稍微让利些许呢?”
“正是,正是,葛掌柜的,您如今年岁小,不晓得外头做生意难,我们这南来北往的,光是雇镖局押货,各路上下打点这都不是小数目,七砍八砍的,这跑一趟也就挣个糊口银子啊!”李海丰身材圆鼓鼓的,方才一路上许是赶路赶得急,热得他汗珠子咕噜咕噜地下,拿着个细棉帕子边擦边附和陈阳的话。
瞧他二人一唱一和地杀价,葛歌也只是淡淡的笑着,等他二人都表演完了才开口:“二位既觉着贵,我也不多勉强,正巧我这手里如今也没剩多少货。”
你嫌贵,我便不卖了。葛歌能这般任性的原因是:全大业国,她葛家的菌子生意独一家!
两人本还在想着这小后生面嫩,经不住他们多说几句便能退让些,他们也好多赚些。谁想对方竟这般硬气得叫人满肚子火还没处撒?
也不敢真把人得罪了,毕竟这块肥肉可太肥了,他们可不想白白把塞进嘴里的肉吐出去啊!俩人便都赔着个笑脸异口同声应道:“不勉强、不勉强!我要两千斤!”
一人两千斤,可就是四千斤的货,葛歌是真没这么多:“昨日已定出去一千斤干香菇,您二位要的话,如今顶多一人能再有六七百斤干香菇,二百来斤干口蘑,再有几十斤羊肚菌,再多便没得了。”
两人一听才这么点儿,只以为是对方想抬价卖,刚想说什么,外头张明芝又来报了:“主子,外头有位金爷带着车队到门口了,说是跟您约好今天取货。”
“你请他稍等会儿,再到隔壁作坊去找春梅她娘,叫她带人往外搬货。”葛歌唔了声,又交代张明芝出去跑腿,再收回目光:“您二位怎么说?”
“要!”开玩笑!蚊子腿再细也是肉,加起来□□百斤的货,这趟虽说挣不到太多,好歹也能小捞一笔啊!
见他二人都决定要货,葛歌便打发人取来笔墨,当场写好了两份订货文书,顺道跟他们说也可以提前一个月订货,最多不超过两千斤的规矩。两人一听,立时拍板都要两千斤,葛歌便又各收了两人一成定钱,约好明日上、下午各一人来拉货。
诸事办妥,葛歌才与陈、李二人一起往外头去。
“葛里正的上午好啊!”今日穿得跟个红粽子一般的金富在那儿看葛家的工人搬货,侧头正好瞧见葛歌出来,笑吟吟地与她打招呼,手里还拿着几朵晒干后都能瞧出肉厚柄短的干香菇。
见到金富时,陈阳气得眯缝眼都快瞪成鸡蛋了!竟然是斜对门那死胖子!
瞧对方那得意的样子,气得陈阳只觉浑身血都往脑门上窜!得意个锤子!不过就比我早一日拉到货,谁输谁赢还不晓得呢!
不知其二人之间恩怨的葛歌送走陈、李二人后,在门口等全部货都装上车后,才又与金富往葛家偏厅回,要去把货款结清了。
“统共是一千斤整干香菇,三百斤干口蘑,另有一百斤羊肚菌,拢共是两千五百一十两,零头给您去了,两千五百两整。”葛歌不会用算盘,便拿着自己的小本儿划拉一会儿就把账算明白了:“金爷您是银票还是银子?”
“银票!”金富财大气粗地从兜里拿出一沓银票,快速点了二十五张银票递给葛歌,还忍不住感慨一番:“葛里正您这有这般本事,跟抱了群会下金蛋的母鸡差不离了啊!”
葛歌清点过银票确认没错后,才浅笑着说道:“哪里有这般大本事?不过是如今还占着个新鲜能挣些钱,物以稀为贵,我能有这本事旁人也能有,指不定都不用到年底,这就都不值钱了!要我说我这才赚多少?哪里比得上金爷您把货拿到市面上去卖赚得多?金爷您是有大能耐的,那挣得一准儿比我多多了!”
“那就承您贵言了!”时人多迷信,尤其以商人为重,金富自然不例外,听到葛歌的吉祥话,金富乐得眼睛都快没了。
两人说了会子话,金富也不多留,他得赶在那俩人之前赶紧把货拉到南边儿去,可不能错失先机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贵:物以稀为贵!加上,我们哥儿是有金手指的女人!她种出来的菇,特别特别好吃!!
而且晒干了的香菇一斤真的不少了!请不要抓我这个毛病~~
后面菇房扩大生产,物不稀了,价格就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