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桐发现他在某些地方出乎意料地好说话,点点头应下。
相顾无言。
秦玦还想再说点什么,又无话可说。既然没什么说的了,便该起身离开了,夜已深,是时候休息了。
但他假装不明白,一动不动地坐在榻尾。对于一个刚刚开始感受人类情感的怪物来说,不能指望他有羞耻心。
穆君桐察觉到了他的反常。她忽然想到了火船祭祀那夜,自己背着秦玦在岸边荒林行走时,他同样反常的表现。
窗外雪风呼啸,将这个夜晚衬托得格外孤凄。
火炉里的木柴燃烧发出噼啪响动,穆君桐想到了那夜借宿的破败木屋,当时的她对奄奄一息的秦玦没有软下心,现在的她更不会。
她清醒地意识到,或许这是个好机会。
他不是担心自己会离开吗,那她就尽量演出安定下来的模样给他看。
这个念头闪过,穆君桐感到一阵荒谬的好笑。当初是秦玦演她,现在换成了她来装模作样,秦玦倒算是手把手教会她如何虚与委蛇了。
她忽然开口道:“成亲了都是要见双亲的,你会带我去见见他们吗?”他不是张口闭口“寻常夫妻”吗,那她就顺着他的心意行事。
秦玦愣了一下,她的语气古怪,但他没有细想。
他被这种熏陶陶的感觉撞晕,一时半会儿没有回答。
穆君桐踢了踢他,他才反应过来:“好,去见他们。”他仓皇地站起来,有点焦虑地踱了几步,“可是见不到亲母了,她自焚而亡,我没为她收拾尸骸,归于火焰是郢巫最好的归宿。”
穆君桐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她难道会计较这个吗,解释这么多做什么。她道:“我明白。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见过她了。”当时她自作主张买了纸钱,秦玦同她一起去城外烧给了他的母亲,还说算是给他母亲立了孤坟。
秦玦也想到了这件事,他翘起了嘴角,重新做到软榻边缘:“我就说,我们合该成为夫妻。”
这话穆君桐没法接。
秦玦也不管她什么反应,重新站起来,手里握着的金环叮啷响个不停:“去见他,去让他看看。”让亲父看看,他才不像秦家人那般,世世代代受孤苦诅咒,死前死后都是幽魂。他有了血肉。
穆君桐本来想的是秦玦会准备一番,哪怕是明日再去呢,没想到他竟然想冒着这大雪准备出门。
秦玦为这个提议感到了无比亢奋,甚至比当年亲手弑父时还要亢奋。
穆君桐不情不愿地打算站起来,秦玦却已经等不及了,走过来将她打横抱起,兴冲冲地往外大步迈去。
他刚走出殿外,就有宫人匆忙为他披上大氅。
秦玦一扯,盖到了穆君桐身上。
有人撑伞跟在他身后,深更半夜的,这位喜怒无常的天子是要去哪儿。
很快他-->>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