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不念我们哪知道信上都咋说的呀?我们这都是睁眼瞎,大字不识一个的。”
陆东平信上也没多说什么,说了温婉怀孕的事情。双胎不比怀一个,笨重的不行,再加上那边年底生意也忙,所以他也走不了,只能来年了再说。
又说了温婉的预产期,最后说了汇钱的事,汇了五百块钱,他们兄妹三个人一起的心意。
念完信,陆东福也没有多耽搁,他这是第一次带对象来家呢!人家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他不能让人家一个人在家里坐冷板凳,跟陆明江说了一声,招呼他们晚上过去吃饭,然后就回去了。
高秀兰喊他:“跟三叔三婶说了?”
陆东福点了点头:“说了,汇款单也给他们了,信也给念过了。”
高秀兰眉开眼笑的:“这虽然说人不能回来,但是这又怀上了,还是双胎,你三叔和三婶肯定高兴坏了。”
陆东福道:“三叔倒是高兴坏了,三婶,我没看出来她有多高兴。估计东平哥他们不回来,她怪失望的,毕竟这么几年都没回来了。”
“别瞎说!”
“我哪瞎说了,我这实话实说好吗?我在那呆了半天,从我开口说东平哥他们今年不回来了开始她就没说过一句话,就连我说嫂子怀了双胎,她也没吭声。”
“娘你说三婶她是到底什么情况?早先那会年轻的时候挺好的,怎么年纪越大性格越轴了呢?那会儿要不是因为她
闹,堂嫂也不会回去。她要是去考省城大学,春娥肯定也会跟着去,回头来到县里参加工作,逢年过节的说回来就回来了,一家子热热闹闹多好。”
“这下好了,走的天远地远的,三五年不回来一趟,她心里不舒服,不舒服,她能怪谁呀?”
“就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想不开。嫂子怀上了,这是多大的喜事啊?还是双胎,搁谁身上谁不开心啊?”
“还好离得远,这要搁一块啊,才真难过。”
高秀兰叹了一口气:“她这是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了。从你堂嫂回去,你东平哥带着蛋蛋也跟过去之后,她就钻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你想想她也不容易,那些年日子那么难,生养了三个,好不容易拉扯大,这样都走了,身边一个都没留的有,就跟从来没生养过似的,你想想她能不难受?你东平哥老早打电话都说要回来,前两天还在跟我讲,要怎么怎么准备过年的东西。又讲不知道哪天回来,还想等你们回来了让你哥打电话过去问问,这一下不回来了,就跟泼了一盆冷水似的。”
陆东福冷笑一声:“合着还都是我堂嫂的错了?没有我堂嫂,东平哥顶多在武装部再当几年干事,陆东临在队上当一辈子的泥腿子,春娥也顶多跟二叔一样在县城找个工人嫁了一家子一辈子住在筒子楼里面。”
“现在还要怎样,东平哥跟陆东临的户口去
了首都,在那边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春娥成了医生,嫁到高门大户,还要怎样?别人八辈子都碰不见的好事情就因为东平哥娶了温婉就这么都实现了,还要怎么样?合着人家还是恶人了,跟她抢儿子了?”
高秀兰嘶了一声:砍脑壳的,你小声点,消停些。”这就隔着一道墙,这边说话那边都能听见,那么大声音干什么?
陆东福撇嘴,不打算再发表任何意见,去了屋里找自己对象。
随着一一家一家的开始杀猪吃泡汤,腊月一天天的过去,年味一点一点的就变浓了起来。
城里不时兴杀年猪,但是置办年货是必然的。
到了腊月二十,怀庄这边的厂房总体已经收拾好了,剩下的就是需要往里面添置家什了。
里面剩下的一些东西陆东临一把大锁锁在了一间屋子里,厂房的大门也锁起来,请来看厂子的几个人他给了钱,早早的打发他们回去过年。
收拾好了之后,把两个蛇皮口袋绑在自行车货架子上,还带了好些棍棍棒棒一并回了城。
里面是他最近从怀庄这边的农户家里买来的几只养的特别好的老母鸡。
他嫂子开春要不了多久就要生了,虽然说只要有钱就不愁买不到东西,但是有时候有钱有的东西还真不一定好买。
他没直接回大院,而是直接去了艾裳。
那边有院子,可以搭个鸡笼子,把几只鸡暂时关里面,然后到开春还能下点蛋。
前
面店里面两个新来的员工在看店,陈冬霜自己在后面屋里正在忙。除了店里面的定制款需要李来雨和温婉接的,作坊那边打版全部都是她一个人在做。腊月十几号,最后一批冬装的图纸和样板出来送去作坊加工,她这边就已经开始准备春装了。
隐隐听见前面的说话声她也没在意,直到门外的院子里有动静,陆东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霜霜?”
陈冬霜抬头,抬手捏了捏发酸的脖子起身去了外面:“东临哥,你那边忙完了?”
“嗯,忙完了,马上就过年了,暂时休整一下,剩下的年后再去布置。”
陈冬霜帮他扶着车把,他把上面的东西都卸下来丢在院子里,然后才将车子推去了房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