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在楚后身边坐下,向押着四个小内侍监的校事示意。
校事把其中一个拖到前面,抓住小内侍监的发髻把他的头拉起面对众人,他那张脸被打得
鼻青脸肿,鼻腔嘴角处都有血迹。
有些胆小的女眷看到那副惨状,吓得惊呼起来,楚后扫了她们一眼,她们立刻掩嘴噤若寒蝉。
“说,谁指使你们的?让你们做什么?”校事喝问道。
“奴婢是奉玉华宫杜若姑姑之令,伺机推倒华侧妃,弄伤她的容貌,再嫁祸于晋王妃。”小内侍监有气无力地说道。
杜若正是魏贵妃身边的宫婢。
祁渊盯着魏贵妃的目光森冷无比。
天知道杨易来告诉他这件事时,他是有多害怕!
陆芷沅好不容易怀上,要是被小内侍监推倒再行凶,腹中的孩子只怕凶多吉少。
他反复确认陆芷沅无事后,才去请示建昭帝,他要去御花园护着陆芷沅,建昭帝问清缘由,让他带魏玄英去,告诉他:“用魏贵妃催一催魏玄英。”
“杜若真是好手段!如此华侧妃不仅被毁了容貌,晋王妃也被扣上嫉妒不容妾室的罪名,一石二鸟。杜若是魏贵妃的陪嫁,魏贵妃,你说一个婢女为何要害储君的正妃和侧妃?”
楚后在后宫斗了多年,这种伎俩她熟悉得很,几句话就把矛头直指魏贵妃。
杜若跪下来,连连磕头:“皇后娘娘,殿下,奴婢不认识他们啊。”
魏贵妃也冷笑道:“他们被打成那样,自然是有人要他们说什么,他们就说什么。莫说是冤枉杜若,便是冤枉本宫,他们也说得出来。”
“贵妃娘娘没接触过校事,自然不知道校事
的厉害。”
祁渊嘴角勾起一丝讥讽之笑,“贵妃娘娘,此时御花园中就有不少校事,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他的话如秋风一般,让魏贵妃打了个冷战,周围的众女眷也惊恐地四下环顾,想看校事在何处,又努力回想自己方才有没有说了什么得罪建昭帝和祁渊的话。
“你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却知道玉华宫诸人的一举一动。”
祁渊挥了挥手,一个内侍监从人群中出来。
“刚才贵妃娘娘同杜若姑姑说了几句话,杜若姑姑就出了御花园,在御花园门口和送茶水的宫人打了招呼,还问他们可喝了菊花酒。”
“然后杜若姑姑回玉华宫,不一会又出来,到直房前的一间屋子,把一张纸条压在窗台下的砖头缝中,又捡了个小石头往直房中的一间屋子窗户上扔,就躲了起来。”
“那屋子出来一个内侍监,是掌事太监薛礼,他到放纸条的窗台下拿出纸条,回屋看了,就找了这四个小内侍监,杜若姑姑看到小内侍监出来,才回了御花园,路上遇到林衡署的录事王富,还问起他落英园是否热闹。”
他声音浑厚洪亮,全然不似内侍监尖细的嗓音,园中诸人都明白,他就是校事。
他每说一句话,杜若的脸就白一分,说到后面,杜若的身子抖得几乎要跪不住了。
魏贵妃倒还算镇定,只是交叠放在身前的手死死攥着,关节处都泛白了。
那校事说完
,击了一下掌,御花园入口处又走进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