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马车备好了。”
“来了。”
昨夜睡得晚,又换了地方,还以为会失眠,倒是睡得挺好。
换了件烟蓝色坎肩襦裙,裙角满铺绣满天青黛紫的花瓣,湖蓝色腰带是绣球花纹样,这种花样在上京并不流行,除了上回在宋祁言的宅邸穿的,她还没见过女眷穿过。
一瞬后知后觉。
莫非……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虞青然晃晃脑袋,管他呢,反正他们就是互相合作利用的关系,在意太多反倒麻烦。
这离梦佘山近,虞青然提出去祭拜母亲,宋祁言欣然答应,等他一下朝就马不停蹄来到这,陪她一道进山祭拜。
两匹大马拉着沉木车厢,车轴加粗过,厢内熏炉、靠枕、茶点一应俱全。
这辆马车不比宋祁言常用的大,却胜在精致,两人隔着小几对坐着,许是宋祁言存在感太强,忽然觉得车厢狭窄了些。
“山路难行,不妨先歇息会?”
宋祁言手捧着本书,视线却落在她身上。
翻翻屉子里的茶点,绿豆酥、莲蓉饼都还有热的,想来是宋祁言下朝时在坊市买了带来的。
虞青然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捏了块莲蓉饼,饼屑掉得小几都是,宋祁言含
笑看她,放下书倒了杯羊奶,“山里早晚寒凉。喝点暖暖身子。”
“膻吗?”
虞青然皱皱鼻子,她不爱喝奶,何况是羊奶,挑剔地闻了闻,居然不膻,反而有清甜奶香。就着杯沿喝了口,“咦”道:“甜甜的。”
知道她爱吃甜食,不枉他找了几家才挑到的,便笑:“我听说百姓爱给孩子喝羊奶,说是疾病不侵,强身健体。”
话是没错,虞青然眯起眼睛,她又不是孩子了。
宋祁言上下打量,意味深长道:“指不定能长高些。”
伤害不大,侮辱极强,虞青然蓦地站起,却忘了是在车里,脑袋撞到车顶,捂着头又跌坐回软垫。
恨恨地瞪他一眼,“本郡主高着呢!”
宋祁言手臂平举,宽大的袖袍掩住笑意。
“你还笑!”
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原以为他会躲,怎料竟是不闪不避,任由她撞上去,还顺势往后一倒。
虞青然自然趴在他胸口,隔着衣服听到他骤然作响的心跳,不由一阵脸热。
一爪子挠过去,“干嘛不躲!”
宋祁言笑起来,胸腔随着笑声阵阵起伏,虞青然想起来,却撞进他似笑非笑地视线里,“我都是郡主的人了,任凭郡主打骂责罚,哪敢躲避?”
“胡说八道什么!”
虞青然撑着宋祁言的胸膛起身,什么叫是她的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只会胡诌!
柔若无骨的小手软绵绵的,宋祁言微闭了下眼,掩住眼底涌现的暗色,喉头
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手肘撑地带着两人坐起来,这会虞青然就像坐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