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家阿娘不是一向不提父皇地吗?
“阿娘知道,你不想过早地坐在朝堂听臣子说国事,你想学那些贵家郎君,斗鸡、打猎、游山玩水。”
他的确想。
太子勾唇:“阿娘,儿子才不想学他们,儿子是太子,是担负着大溱天下的未来天子,儿子知道轻重。”
闻言,清妧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但眼底的悲意也更浓了。
她既不是一个好阿娘,也不是一个好帝王,所幸,她给大溱生下的太子,还不错。
“阿湛,大溱有你,阿娘很放心。”
说着,清妧伸手,如同太子还小的时候,轻轻地揉搓他的脑袋,只一会儿,她就把太子的脑袋揉得乱七八糟。
宫婢们纷纷掩唇偷笑。
“阿娘,儿子不是小白狐!”太子气呼呼地跳下坐榻,“总之,那些奏章阿娘自己解决,儿子走了!”
须臾,太子
冲进了夜色,清妧抬眸,目光略过长廊,看着暗夜一点一点地吞没太子瘦小的背影。
流萤走到坐榻旁:“陛下,天色不早了,婢子伺候您就寝。”
“研墨,朕把奏章批完。”
“陛下还是心疼殿下的。”
坐到书案前,清妧发现,未批的奏章只剩下三五本,见此,流萤笑言:“陛下心疼殿下,殿下更心疼陛下。”
“阿湛像芳君,懂得心疼人。”
流萤垂眸。
先帝薨逝多年,女帝总不肯身边人提起先帝,她不提,旁人却皆知,女帝思念先帝,至今不肯相信先帝崩了。
若非如此,女帝不会叫先帝的尸身还陈于弘元寺,不肯让其下葬。
寻思间,女帝批完奏章,流萤正要伺候女帝起身,却见女帝提笔,落下四个字:禅位诏书。
“禅——”
清妧抬眸,目光如箭:“嘘。”
“……”
窗外,雨势渐大,清妧放下笔墨,将诏书交给流萤:“明日早朝,待太子和百官到场,再宣读。”
流萤不敢接诏书,她红着一双眼,哽咽问:“陛——”
“不必劝。”清妧断了流萤的话,“若非天下不定,太子年幼,芳君又非要朕承起这份责任,朕不会登基为帝。
如今,太子有了担起重责的能力,朝廷上下又一片祥和,便朕不在,天下也不至生乱,所以,朕可以安心去陪芳君了。”
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