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一转眼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
天不亮,清妧捧着肚子,在流萤几人的伺候下,艰难起身,见此,浓雨咕哝着嘴巴:“娘娘,李太医说,殿下降世就是这一两日,您就不能歇歇吗?”
“本宫不需要歇。”
“可——”
浓雨还想再劝,却被流萤拽住袖子。
朝事繁忙,陛下迟迟不归,娘娘哪敢不上殿?万一遇上大事,百官又不敢决断,岂非耽误了?
婢子们谁也不敢多话,沉默地伺候着清妧,可因为肚子太大,等她能出门,已比平日晚了大半个时辰。
清妧正要坐上辇轿,范含章提着袖子急急走来:“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何事这般匆忙?”
范含章微微一笑。
帝御驾亲征,命皇后监国,百官面上不敢驳,私下却没少腹诽,都觉得陛下此举荒谬,皇后管不了国事。
谁知,皇后不仅能管,还管得格外好,如今朝臣谈及皇后,哪一个不是交口称赞,赞皇后有才?
“回娘娘,并无大事,只诸位大人见娘娘迟迟不上朝,怕娘娘凤体不妥,特意差老臣来探探。”
“本宫无碍,就是身子重了些。”
范含章闻言,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皇后的大腹:
“前几日,边关传来消息,说北夷节节败退,溱不日便要灭夷,说不得娘娘产子的时候,陛下能赶回陵阳。”
“恩。”
一别八月余,她思念成疾。
越是想念芳君,她越能感同昔日芳君一人在韩
时的孤苦寂寥,恨自己没有早些觉悟,和他心心相印。
等他回来,她定要好好地诉诉衷肠。
辇轿起,抬着清妧走向大明宫,宫道上坠着许多落花,庭院里的桃花被一场夜雨吹去了大半。
芳君再不回,桃花又该落尽了,那她和他便又不能一道赏花了。
须臾,辇轿被抬进大明宫,百官见她进门,立刻恭谨地伏首:“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谢娘娘。”
流萤立在高阶一侧:“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户部新任尚书率先上前:“娘娘,臣有奏。”
“说。”
“禹州药材大丰,户部预估,可下调九州二十三郡的药价,如何调整,待户部核算后,禀内阁审核。”
“甚好。”清妧笑而颔首,“如若不缺药材,今年朝廷可以多采办一些,送往悲田院。”
尚书忙赞:“娘娘仁德。”
待户部尚书退下,吏部新侍郎谢少卿提袖上前:“娘娘,臣也有奏。”
“说。”
“西雄郡刺史上奏,西雄农事不兴,乃是水不够,为引水,需挖沟开渠,可西雄没有精于此道的农事官,他请朝廷增派两个农事官。”
“水利是大事,不可马虎,该派谁去,六部商议后决定。”
“是。”
……
各部的官员相继上前,将国内诸事一一回禀,清妧听着听着,忽觉小腹一坠,她正要说退朝,殿外传来高呼:
“溱军大捷,北夷被灭,天下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