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拖了下去,但他说的话,却落进所有百姓的耳里,心里。
如果这人说得是真,那先帝三子就不能杀,否则,卿家绝后,溱国何存?
眼看百姓眼底的恨意没了,反而升起忧虑,伍砚书心下大急,奔到韩杜衡身侧:“韩大人,这下
该如何是好?”
“本官怎么知道?!”
“……要不要进宫禀告陛下?”
“怎么禀?谁去禀?”
“……”
韩杜衡和伍砚书不知所措时,跪于法场上的卿云礼悄无声息勾起唇角,只要他们不死,溱国就还是他的。
正此时,清妧到了。
“韩尚书,午时三刻已到,你在等什么?”
“回娘娘,有人说陛下龙体有——”
“陛下如何,关先帝三子何事?难道他们不曾策划柳州疫病,害柳州五百九十三无辜百姓惨死吗?!
难道他们不曾裹挟世家,纵容禹州药商囤积药材,害得陵阳百姓无药可医,只能无望地等死吗?!
难道他们没有勾结前朝残兵,在西雄起兵造反,害得相西、三川两地的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吗?!”
说着,清妧回身,面朝一众百姓:“且不说陛下龙体如何,即便陛下龙体真有不妥,难道由着先帝三子活着,承继皇位,溱国就能长盛不衰,百姓就能安居乐业?”
“……”瞬息的静默,有人轻声回答,“不能。”
“对,不能!”清妧怒而扬声,“先帝三子杀生父,祸百姓,犯下滔天大罪,这等畜生,能叫他们活吗?”
“不能——”
清妧再次回身:“韩杜衡,行刑!”
“是。”
韩杜衡抽出火签令,一把掷出,令一坠地,刽子手猛地扬起鬼头刀,一刀斩下,须臾,先帝三子人头落地。
然,先帝三子虽死,他们死前那关于陛下龙体有
恙的传言,还是悄无声息地在陵阳各处流传。
但,一时间无人顾得上此事,因为帝后将婚。
往后几日,清妧忙得马不停蹄,稍稍得些空,还要召见那些或来添妆,或来叩谢的贵家娘子。
转眼,到了六月初五。
她瞥着天边升起的明月,朝着皇城的方向无声咕哝:“芳君,今夜你会一夜安眠,还是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