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知不知道,他给得是哪一种毒药?”
骆禾昀的眼神瞬时发紧,为保王四狗必死无疑,毒药是他亲自备下,王家人能认得毒药吗?
一定不能,毕竟他们不懂医——
“回尚书大人,是雷公藤。”
“为何这般肯定?”
“不管怎么说,四狗是王家人,骆刺史把药拿给草民的时候,草民有过犹豫,所以曾把毒药拿去药铺,请人辨识。”
“好!”韩杜衡怒吼,随即摊开李征留下供状,“当初李太医受审,正是说王四狗死于雷公藤!”
言罢,韩杜衡扬起惊堂木,狠砸三下:
“哐——哐——哐——”
“骆禾昀,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不成?!”
骆禾昀之心荡到谷底。
此刻,谢家不知他困境,无人能救他,他须得自救,“敢问韩大人,区区一个草民,下官为何要毒杀他?”
“因为王四狗死了,许医女治死人
的罪就消不了,而许医女之罪不能消,回春堂和贵妃娘娘就要被问罪!”
“呵。”骆禾昀冷笑,“韩尚书,下官和贵妃娘娘无冤无仇,没有理由谋害娘娘。”
“你和贵妃娘娘的确没有私仇,但谢王这些世家却要借着贵妃失德为难陛下,你是谢家门生,自然要为谢家效犬马之劳。”
“这是韩尚书的臆测!”
“回春堂被查封后,骆刺史不见升官,但骆家一门,共有五人高升,你的父亲更是一跃成为从三品,是也不是?”
“……”
眼见骆禾昀不肯回答,韩杜衡眉色一沉:“骆刺史,溱律有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肯如实招供也就罢了,如若不肯,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
“既然骆刺史选择抗拒从严,那本官成全你!”韩杜衡抬起惊堂木,一声猛敲,“来啊,上刑具——”
须臾,大理寺最折磨人的刑具被拉上公堂,骆禾昀一看,脸色煞白,眼看衙役要把他按上刑具,他终是绷不住:
“我招。”骆禾昀伏首,“下官的确出过一百银,收买王家人杀王四狗,并将其罪嫁祸给回春堂。”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为了……”
骆禾昀垂眸,如何不敢说下去,因为不说,死得只是他一个人,说了,死得就是骆家九族。
正此时,十字街奔过一行人,为首的大理寺卿伍砚书喜不自禁地大喊:“柳州喜报,疫病消失,百姓大
安——”
骆禾昀回首,面上的从容因为柳州的喜报而尽数被打破,如果柳州的困局解了,那谢王两家焉有活路?
宁寺正激动得奔下公堂,冲到门外:“伍大人,柳州没事了?”
“是。”伍砚书重重点头,“全亏贵妃娘娘力挽狂澜,救百姓于水火,要不了几日,贵妃娘娘便会和医女一道回来陵阳!”
“太好了!”
“是啊。”伍砚书颔首,眼底浮起泪光,柳州得以平安,真真是经历了万难,所幸,上天垂怜。
“本官急着进宫面圣,待本官回来,再和你们细说柳州事!”
“好!”
公堂上,韩杜衡勾起唇角,笑问堂下不知是惊还是惧,又或者是又惊又惧的骆禾昀:“骆刺史,你还不招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