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葵挂掉了电话,肃然无比地权衡了利弊之后,还是算了。
特意打一趟车来,马上回去未免亏太大,她像只外出打猎的狞猫,不能接受自己空手归家,于是放缓步子往大排长龙的老式甜点店走。
这家店的鲜奶油泡芙一绝,用料扎实,一个有拳头那么大,但只做堂食,项葵裹着外套站到队伍最末,准备打包几个带回家当晚餐。
澄江大学有两个校区,部分专业在十几千米以外的大学城,零星几个专业分布在城区,项葵运气好,分到的是这里。毕竟她高考报志愿这件事没什么现实中的长辈可以询问,不一一去上网检索根本不知道这些专业名称究竟代表什么意义。
傍晚时分,四处都是成群结队的大学生,正讨伐着秋冬季节闹人的落叶:
“扫了又掉,下雨就裹着满地板的泥,也没人来清理……”
“三年都这样过来了,每次出门都跟探地雷阵一样,怀疑自己在演小兵张嘎。”
项葵嗅了嗅附近烤肠的气息,唇角往上扬了一毫米。
她每次一想起来自己大学的收入来源就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虽然没有商业奇才的创业头脑,但也当得上一声薅羊毛小能手。加了校园的四个二手群和互助小程序,偶尔帮人代水课答到的市场价是三十,教学楼回来帮忙去食堂买饭一人十块,路过校门再帮忙捎上几顿同宿舍楼的外卖,举手之劳的事情,一天保底六七十,成本只需一台二手的小电驴。
队伍往前挪了几个空位,项葵跟上,摸出一直亮个不停的手机。
前些天添加的【求求了别打了】还躺在她企鹅小号的列表上端,只是打过招呼的关系,尚待观察。
项葵总觉得奇怪,是因为那个颜表情——如果频繁交流,口癖和习惯很快会像病毒一样互相传染,这个表情灼月常用,不到三个月就席卷了整个帮会群。
但这个表情也不能代表什么,如果真是故人,除非他换了自己完全不熟悉的职业,项葵有自信能在十场内把人认出来。
几小时不看,帮会群又是一片狼藉。
【小沫宝:这一次我真的长记性了,我真的封心锁爱了……】
【黎黎原上: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黎黎原上:……说起来上次你那个劈腿的八爪鱼前情缘不是被没刺杀自闭了吗,她是不是忘了这回事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来找我要钱啊?00】
【檀香剪:要了啊,不是说跟你要了六块钱咩。疑惑】
【黎黎原上:就算是六块钱
她也没给我收款码,我要怎么给她?】
【檀香剪:三个白眼每个抵两块钱吧?】
【等下又给人骂:小剪刀你。。。捂脸捂脸】
项葵心情复杂:“……()”
如果她能确定那个治疗是谁,那她就能确定檀香剪就是胭脂扣开的小号,人赃并获,没有可以抵赖的机会。
就算檀香剪一直避免和她直接交流,但这种无师自通的ky风味真的太眼熟了。回想一下,可能前期在她面前还是努力装了一下的,现在原形毕露,露出来的尾巴立马被揪住了。
但项葵可是连点进别人空间都要用黄钻去删浏览记录的人,她要提,也得找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再提。
【小沫宝:我死情缘了这么伤心你们没有一个人关注我吗?锤桌】
【食人葵:发生什么事了(oo)?】
【罪罚:不是什么大事,就故里长安在三千人大频道里弹唱的时候,家里突然有人在说话。】
【食人葵:天天袜子堆着不洗◇()_[(()”“蟑螂都爬你桌上了也不知道动一动”这种吗?】
【黎黎原上:没有啦,就叫爸爸。】
【食人葵:?谁叫??】
【黎黎原上:儿子叫啊,还能谁叫?=o=】
【等下又给人骂:等等,好像有一辆车从我脸上碾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