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胜利只能把她知道的一些东西都告诉俞向河的家人,她的手里是没有证据的,她当初藏起来的东西是一封俞向河跟俞青山他们求救的信,如果那封信保存下来了会有用,但是那封信最后被烧了。方胜利:“你们去上海找陶艳吧,她是我们中最有聪明的,本来差点就被村支书得手了,但是她硬是给自己找了另一条门路。”虽然要付出的是一样的,但是委身于村支书,还是公社的干部,还给自己得了个工作,最后还好好的回到了上海,毫无疑问,她是有手腕的,或许有别的东西留下来。另外一边,首都,温如真把粥端进房间里,对着在那里不知道在写写画画做什么的俞向晏催促,“你还不吃饭,再这样下去,你身体就熬不住了,我知道你是想快点找出证据,但是你这身体要是挺不住了,后面怎么办?”听到她劝说,俞向晏放下笔,揉了揉眉心,“抱歉让你担心了。”温如真叹息了一声:“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夫妻,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也着急,但是你再着急不能不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你要是不吃饭,身体熬不住,你别太着急,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们这边帮忙,我弟弟他同学那么多,从政的人也多,虽然没有分到那一片的,但是隔的不是很远的有,我已经让他帮忙打探打探,他们背后有谁,他说有消息了会回复我们的。”俞向晏拉住她的手,“麻烦他了。”温如真推了推他:“说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以前他麻烦你这个当姐夫的时候少了吗?现在好不容易能有个帮得上忙的地方,好了,别说了,快把粥喝了。”她也长得很好看,当初下乡的时候,他们姐弟两个也是很危险的,如果不是有俞向晏在,有人高马大,又对她一心一意的俞向晏护着他们姐弟两个,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乡下地方有点权势的人,想要磋磨一个外乡人太容易了。下地干活是他们分配的,安排去干那些重活累活,身体透支,然后吃的不到位,那身体就要垮掉,以乡下的那种医疗水平,不要说故意使坏了,就算尽心尽力了,病了一场那也是在跟死神拔河。现在听到俞向河这个从未见过的三姐的遭遇,她满满的都是后怕。刚把粥喝完,俞希伊端着一杯糖水进了房间,看俞向晏接过了,监督着他,“爸爸你要喝下去,喝完。”看着大女儿这固执的小脸,俞向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好好,我喝完。”看着爸爸把一杯的糖水都喝进去了,她才满意的点点头,“爸爸,我们都乖,你好好努力,我们不让你和妈妈操心。”她们姐弟三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家里的氛围,他们感受到了。俞希伊最大,管着弟弟妹妹,不让它们调皮。俞向晏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这张长得像她妈妈,从小就能想象她以后风姿的脸,心里更痛。那种人渣,怎么还配活在世上。他也有同学,他也有自己的人脉关系,他在这里远是远,也能帮忙。要是证据齐全啊,不管对方背后站着是谁,都别想着一手遮天!温毅真确实尽心尽力,他们姐弟两个一直都在受俞家的帮助,他都记在心底,因为这个,在没有成家之前,他很多钱都花到姐姐和几个外甥那边去了,一个是自己姐的孩子,一个就是用这种办法可以稍微弥补一下,现在有个自己能使得上力的地方,温毅真自然不会只是嘴上说说。他也把这件事情跟自己的爱人说了,她也是体制内的,虽然是卫生系统,但是这样的事,她听过的不止一件。她的态度和温毅真一致:“这种人,就该揭下那层皮,在阳光下暴晒!”就连温如真的爸爸温言君也在帮忙,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身上立刻就冒了一层白毛汗。他当初做过一个这样的噩梦,他在改造的时候,梦到他的女儿因为样貌出众,被当地的恶霸看中了,强行想要娶她,女儿不同意,自己那儿子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然后自己儿子被当场打死了,女儿被强迫入了洞房,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在首都当干部,我妹妹是首都大学毕业,在体制内也认识一些人,这么多人,我不信他们可以只手遮天!”陶艳的视线在他们的穿戴中打了个圈儿,脸上的神色和缓了一些。“和她同住一场,有什么你们想问的就问吧,等离开了这里,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认的,我今天就是想要和老同学说说话,你们说的,我都不知道。”因为她从乡下回来以后已经嫁人了,要是被熟悉的人知道她不堪的过去,她这个家指不定就要散了。所以她愿意告诉她们,但是她不会去作证,不会陪他们一起去寻找证据讨回公道。他们要说她自私她认,但是她不会站出来。她的意思很坚定。就是一些消息她可以说,完了就没有然后了。她不承认。她什么都不知道。这并不奇怪。能说她错了吗?现在有多少人能不在乎这方面的事情。这跟苗红星不一样,她是没有遭受过这方面的待遇的,所以她能理解俞向河家人对这件事情的愤怒和不甘,但是,她也不希望影响到她自己正常的生活。她从当初那个地方逃离出来不容易。她能拥有现在这样的生活,很珍惜,不希望有任何事情打扰。陶艳冲着俞青山点了点头:“俞大叔,你是父母,我现在也是父母,我回来了,嫁人了,生了两个孩子,这里没有人知道我曾经经历了什么,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了,我两个孩子就要毁了。”她回来大家都以为她是抛弃了乡下的男人孩子回来的,这种事在知青中不罕见,但如果大家知道她在下乡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的话,大家都会瞧不起她,瞧不起她的孩子。别人的指指点点对还没有定性的孩子影响太大了。她不会冒险。俞青山喉咙动了动:“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找到证据,我们缺少证据。”陶艳点点头:“我只是知道的多了些,你要是想要证据,我帮不了你,不过我虽然不能帮助你们,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人,你能去找她,要是你们能付出足够的代价,她能帮你们完成目的。”俞青山听她前半段话是失望的,后面就是惊喜,“谁?”“她不是下乡到榆树村的知青,她是隔壁村的,比我们早下乡了两年,但是她也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她当时已经嫁人了,但是也没用,她的男人上山遇到了豺狼,没了,留下她和两个孩子,她的男人死了以后,她要养家,还被大队长用那两个孩子威胁,不得不当他的情人,他跟潘旺是拜把子的兄弟,那个公社上上下下的心肝子都是黑的!”说着说着,陶艳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她现在日子过得不好,要是你们愿意给他足够的钱解决她的后顾之忧,她应该会同意出面的,她也回来上海了,但是她还有个儿子困在那里。”“她是有证据的,她男人死了以后她另外生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一个长的像大队长,一个长的像镇长,这两个孩子就是活生生的证据,或许她还留有其他的证据也不一定。”听的这遭遇,所有人都沉默了。苗红星也是。原来,隔壁那个名声在外的“野鸳鸯”也是上海的。俞向清话语干涩:“我们这样找上门去,对方可能会不信。”陶艳深呼吸了一口气,情绪趋于平稳,她的情绪控制的很好,几个呼吸,她的脸上就恢复了平静:“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她。”当初的伤痛谁也不愿意轻易提起,但是这提起要是能够带给她稳定生活的话,陶艳知道,以鸳鸯的性子,她不会介意出头,更何况,她还有儿子在那里。那边的人全都烂透了!当初如果不是没办法,她会想办法带着他一起逃离。鸳鸯刚下乡不久,就因为一次英雄救美,嫁给当地的人,在那时候,是过了两年好日子的。但是她嫁的那户人家人丁单薄,而且是外来户,在当地没有根基,她男人一出事,事情就不好了。只有她和婆婆两个体弱的女人,怎么养家?更何况她还有软肋。她不得不从,不从,她会遭遇同样的事,她的孩子,也活不了了。后来她是破罐子破摔,名声也坏了,但是后来政策松动,她立刻就带着女儿逃走了,原来的儿子,后面再生下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带走。大儿子是带不走,就被困在那里,其他两个,那是她耻辱的证明,她根本不愿意带走!从那里逃回来后,带着孩子过了一段颠沛流离的日子,她家是在这里,但是她父母双亡,也早就没有家人可以依靠了,回来后,靠着给人做衣服为生,母子两个日子过得很艰巨。陶艳把袁鸯的经历说了,让俞向安他们对她有些了解,然后就带着他们过去了,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心里都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俞青山想着这个叫做袁鸯的女孩的经历,心里为她感到悲伤的同时,他也在想,如果是他的女儿……作为一个父亲,他宁愿她这样艰难的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以前的事总有希望能过去,但是在花季就这么逝去了,就没有以后了。他们去到的时候,袁鸯正在井边洗菜。洗的都是一些别人不要的,或者用来喂鸡喂猪的老菜帮子。身上的衣服补丁打补丁,层层叠叠,都要看不出这件衣服原来是什么颜色了,而且母女两个,都留着遮了大半张脸的刘海。俞向安看到这发型,就猜到了,她们是不想露出自己的脸吧。哪怕是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也不敢再露出自己的脸了,她的女儿,都是个大姑娘了,走路含胸驼背,看到他们来了,不自觉的养她妈妈的背后躲了躲。很内向怕生的样子。袁鸯抬头看着这些人,陶艳走过去,“是我,有事找你,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袁鸯正在洗菜的手顿了顿,看了看他们,点了点头,回头跟她女儿说:“你把地上的那些菜继续收拾,我带他们出去走走,收拾好了你回家去。”她女儿一个字都没多说,深深低下头,露出后脑勺,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她站起身往外走,俞向安他们跟着,沿着没有人的地方走了一段,周围都没有人了,袁鸯停了下来,“什么事。”陶艳:“你应该也有印象的,当初和我住在同一个知青院的俞向河,这是她的家人,他们想要为她讨回个公道,为她报仇。”她语气淡淡:“但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想要找到证据很难,就来问问你这边有没有相关的线索。”袁鸯沉默了一下,视线往俞青山俞向安他们脸上看了看,然后拉了她出去,“我们两个先谈谈。”俞向安看着她们走出了一段距离停下来说话,声音压得低,他们这边听不清楚。苗红星也紧张了,这个“野鸳鸯”会答应吗?她很佩服这个女人,这个几乎被那里所有女人不耻的女人,经历了那么多事,还能这么努力的活着,这要是揭露开,无异于把伤疤重新揭开,把□□裸的血肉露出来让大家指指点点。她做不到,她宁愿去死。俞向清两手交握,用力的握紧了,看着她们的方向,小声问:“小安,你觉得她会同意吗?”她心里很矛盾,她很想很想为姐姐报仇,但是这要报仇,如果没有其他证据,就要人家把她那些不堪的过去公开,对她造成的伤害也很大,要是那些心理不过关的,这些流言蜚语就能把人逼死。但虽然这样,她内心还是希望她能答应。对方家境困难她看出来了,她有钱,虽然不是很富裕,但她也能出一部分钱帮她,只要她也愿意帮他们。虽然袁鸯遭遇的不公不是榆树村那边的,但是上面的人是同一个,到时候上面的保护伞倒了,下面的小虾米还能好好的吗?不会。肯定会连根拔起。俞向安看着袁鸯的那身衣服,想着刚刚见到的那个大姑娘,“我觉得她会同意的,为了她的孩子。”再这样下去她的女儿要怎么办?而且她也放不下那边的大儿子。为了这两个孩子,俞向安觉得袁鸯会同意的,至于流言蜚语……袁鸯能忍受住这些回来上海,就足以证明她的心性坚韧。这样的人,无论过得有多困难,只要面前不是悬崖,都会想办法走过去。有孩子奶奶带着相依为命,或许在孩子看来自己还是个坏母亲,有那么多闲言碎语留着他们在那里承担,带着妹妹离开了。但是事实是他连自己逃走都已经耗费了所有的精力,他这个儿子,对方是一点机会都没给他,他那奶奶还是个糊涂人,别人说什么信什么。就提出邀请他到特区去,他可以给她介绍工作,一次性汇给他一笔钱,这笔钱足够他在那边买下一个足够他们一家人生活的房子。啊,特区人开放,而且人流量很杂,大家都不会知道他过去遭遇了什么。东北那边也是要去的。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2623:55:56~2020-07-2718:07: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百里笑笑50瓶;肥肥猫咪打怪兽10瓶;薛定谔的兔子、炳照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